郝程程忐忑不安地候在客厅, 拿起桌上那瓶水喝了一口,她低头看了眼杯子,不知是不是错觉,喝下去的茶比超市里三块五的冰红茶还要难喝,只是一想到她手里这一杯茶要比超市里几箱冰红茶贵, 她又捏着鼻子喝了几口。
喝着喝着, 她喝出了滋味,绷紧的背部渐渐松散,回忆起苏太太喝茶的姿势,她不落痕迹地挺直背, 露出优雅的脖颈。
郝程程学了几分苏太太的做法,自我感觉良好,如果有外人在, 恐怕会嗤笑一声:不伦不类。
郝程程放下杯子, 目光朝楼梯处瞥了几眼,心里在谋划待会要暗示苏太太租几年期的房子比较好,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还有她高中三年的学费,郝程程垂着眸子。
楼梯处响起脚步声,郝程程重新绷紧了背。
苏太太先前有多同情这女孩, 现在这心里就有多膈应,她脚步一顿,唇角微微一笑, 优雅而尊贵。
郝程程站起身子,笑了笑,“苏姨,”
苏太太低头打量着郝程程,眼前的女孩乖巧地站在那,局促地绷紧肩膀,目光落在她的着装上,苏太太眸光一闪。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她身上穿的这一套应该不下一千。
苏太太塞了她好几回零花钱,每一回郝程程都是局促地拒绝,但实际上都是收下了。
单单就零花钱,半年来不下五六万了。
如果再算上替她租房子以及半年的学费。
那么花费在她身上的钱已经不下十万了。
回想起曾经那个热情的自己,苏太太都想拧自己一下。
苏太太,“坐下吧,没事。”
郝程程分明感觉有什么变了,却感觉不出来。
安静了半晌,苏太太仍然不提起租房子的事,郝程程有些难熬。
气氛有些凝滞,买菜的佣人从门口进来,接近十一点,到了午饭时间。
郝程程不甘却没办法,主动提起,“苏姨,我先回去了。”
苏太太巴不得她早点走,“嗯嗯,那我就不留你了。”
郝程程一哽,她以为苏太太会像以前一样留她吃饭,然后她客气客气留下来,顺便谈谈租房子和学费的事。
盯着她离开的身影,苏太太叹了口气,指尖揉着眉头,喊了一声,“王婶”
王婶也就是负责做饭一块的中年女人,她擦擦手从厨房出来,“太太,怎么了”
苏太太,“让别墅门口保安那边,以后别放她进来了。”
王婶一时反应不过来,“太太”
苏太太睁开眼,解释了一句,“以后别让郝程程进来别墅这里了,她和我们苏家不是一个阶级的。”
王婶愣了一下,“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一边纳闷着,王婶解下围裙准备去别墅门口。她曾经也感叹过郝程程这女娃命好,随随便便就搭上了苏家这条线,且苏太太是个善人,对女娃子没有看不起的心思在,时不时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想着她。
结果这一转身,苏太太单方面想同女孩断了关系 ,王婶想不到其它理由在,苏太太心善,总不可能是苏太太的问题。
季时洗完澡换了套衣服从楼上下来,坐在苏太太身边,无声地拍拍她肩膀。
苏太太叹叹气,一分钟后恢复了常态,“以后就让她回到自己的生活轨迹上去吧。”
季时,“嗯,”
晚上苏总回来也听说了这事,他内心计较了一番,摇摇头道,“既然认错了人,那我们苏家也不欠人家小姑娘的,反而是她欠我们的,她要不纠缠着,我们也没必要去算账,这边该断就断了,温家那边,等我周末腾出空来叫助理跟他们约个时间。”
苏太太已经恢复了精神,“我明天就去逛街买礼物去。”
百来平方米的公寓,女孩与面前的两人对峙着,地上还有三个大行李箱。
中年妇女也就王桂花撑着腰,她的宝贝儿子早赖在沙发上,翘着腿,桌上的零食拆了大半。
郝程程气得满脸通红,“妈,你们怎么来了”
王桂花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女儿,心想不愧是在市里住了一段日子,这打扮都跟他们乡下人不一样了。
王桂花,“你一个人在这住这么舒服,我们还在乡下受罪哩,我带你弟弟过来住两天。”
郝程程难掩耐烦,“妈,我这不方便。”
王桂花踩着一双脏鞋走来走去,视线落在紧锁的两扇房门上,“你这里还有两个空房,怎么就不方便了”
郝程程胸口憋着气,尤其是地面踩得都是脚印,她喊了一声,“妈,你别再走来走去了,我说了不方便就不方便。”
赖在沙发上的郝华已经吃掉了一袋零食,他熟门熟路地打开电视,房间里很快热闹起来。
电视掩过了王桂花的声音,王桂花不由得拔高了声音,“你说,你给我说说哪里就不方便了啊”
说完,她撑着腰走回来,眯着眼睛,“是不是你自私不想帮扶你弟弟了啊哪有你这样的,住这么好的房子就忘了生养你的父母和你年幼的弟弟的”
郝程程脸色又青又白,她现在看他们哪哪都不顺眼,在城里住了半年,她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现代化的生活。每天夜晚站在阳台上,她就能俯瞰到城里的夜色,灯火辉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象着如果她自己是城里人该有多好。
王桂花母子一来,完全打破了她的幻想,让她又怒又气,还有种无法摆脱他们的绝望在。
王桂花喘着气,狐疑地打量着郝程程,“你是我女儿,但你是怎么攀上苏家的,我倒是纳闷了,要说你长得好看,城里好看的女娃比你多了去了。”
郝程程心口一跳,“别说了行不行,这么晚了,你们要住就住吧,除了最左边我的房间不能住,其它的随你们自己。”
说完,她转身就走。
王桂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但下一秒又为能在这么亮堂的房间里住而兴奋。
她扛起大包小包,朝沙发上的儿子喊了一声,“宝啊,妈先给你铺床去,你待会叫你姐放水洗澡啊。”
郝华心不在焉回了一句,“知道了,”
不打扰郝程程这个女儿,那是不可能的事。
王桂花来市里就带了一床被子,那被子质量也比不上蚕丝的,她完全一眼就瞧中了郝程程床上的被子。
安静的公寓里,房间里传来几声争吵,很快又安静下来。
郝程程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身后的王桂花笑呵呵地抱着被子
从她女儿房间里出来。
经过沙发时,郝程程抬腿踢了一脚。
郝华沉迷于电视一动不动,郝程程更生气了,黑着脸进了厨房。
王桂花一住就是好几天,她也不做饭,一旦让她去做饭,王桂花便说这么高级的厨房她不会用,万一用坏了怎么办。
而郝华呢,每天看电视看到半夜,囤了大半的零食都被他找出来吃了,昨天晚上还向她要钱买零食吃。
母子两人只会吃只会睡,吃饭时洗劫一空,吃完饭一桌子的碗筷连根筷子都不洗,每天去冰箱找东西吃,吃完垃圾随手就丢,原本干干净净的公寓就像打劫了一样,地上沙发上到处是垃圾。
两个客房里,地上也都是洒落的衣服和零食袋子,他们不喜欢洗澡,睡过的床也有一种怪味。
郝程程的忍耐力到达了极点,每天都是黑着脸。
她每天每天早出晚归的,宁愿去商场逛一逛,看看新上市的衣服,或者自己去餐厅解决了吃的,再拎两份十几块钱的外卖慢吞吞回家。
这一天,郝程程又想躲出去了,王桂花喊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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