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今天你洗白了吗[快穿] > 第二朵白莲花(13)
“侯爷, 老奴求求您了”
威远侯府的后堂,陆阖端正地坐在书案后面,提笔批着军中送来的公文,傅辰桓就坐在他身侧,穿一身素净的黑衣裳, 垂着眼磨墨,眉目明明丝毫未变,看着与两日前却已经是截然不同了。
而大内总管李守德站在堂下,苦着脸拱手哀求朝中谁不知道李总管在外气焰嚣张, 连一品大员都不放在眼里,如果让知道他身份的人看到这一幕, 定会瞠目结舌的。
可威远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在公文上写下两个字,才冷冷应了一声:“李总管,没有圣旨, 我是不会跟您走的。”
开玩笑, 上次是夏挚手里握了他的软肋, 万般无奈之下才被算计了一次,现在还想故技重施当他傻吗
傅辰桓眼观鼻鼻关心,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唯有攥在衣袖上隐隐发白的指节, 能够多少泄露出些他内心的不平静。
短短两天的时间里,他几乎已经要被威远侯精湛的武艺和超乎他想象渊博的知识所折服,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人格魅力吧, 当一个人几乎什么都会,什么都精,又长着那么一张脸的时候,实在很难让别人不在相处中喜欢上他们。
陆阖在这方面尤是个中翘楚。
可那皇帝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
傅辰桓前世是造过反的,甚至在被陆阖诛杀之前已经获得了不小的成就不然也不可能劳动护国大将军亲自来对付他,所以论起对皇上的敬畏之心来,他是半点都没有,甚至还有一种本能的敌对感,这种敌对感在今世再一次经历灭门以及陆阖的事情发生之后,已经达到了顶峰。
他垂下眼睛,敛去了深处的神色。
现在的他还是太过弱小了,根本没有与那庞然大物抗衡的资本。但好在,威远侯也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强硬更有手腕,在真正成长起来之前,他还有许多年的时间。
傅辰桓悄悄把目光放在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眉眼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甚至愉悦地弯了弯。
陆阖他是如此强大,如此的令人安心。
李守德还在苦苦地劝:“侯爷,老奴怎么敢骗您呢,真是皇上口谕召您进宫商议西北军情”
“明日大朝,陛下若有兴趣,本侯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守德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可这军情机密”
“机密之事我自会上密折相报,”陆阖抬了抬眼,颇嘲讽地看着他,“不然劳烦公公让陛下下圣旨来,陆阖自是不敢抗旨的。”
下圣旨能下吗,今儿这强硬召人进宫的名旨一出来,皇帝要对威远侯开刀的谣言下午就能穿得满天下沸沸扬扬,夏挚虽然荒唐,对现在的时局心里也是有一点数的,到时候不说那些本就快要忍无可忍的人们又要如何戳他的脊梁骨,单是想想被留在西北的那二十万大军和对面蠢蠢欲动的北戎,他就不敢做出这种傻事。
陆阖是拿准了这点,前日紫极殿里发生的事本来就让他心里憋了一口气,即使顾全大局暂时不欲与皇上彻底闹掰,可让他送上门去给人羞辱夏挚是假酒喝多了还是精虫上脑,莫不是失了智
李守德好说歹说,说得嗓子冒烟儿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可威远侯就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整个人硬得像块石头,说不去就不去,要么就请圣旨来,最后甚至摔了笔,阴声道您莫不是要我陆某的项上人头
给我们李总管吓了个够呛,连连摆手否认,也不敢再逼他,灰溜溜滚出了侯府大门,回宫复命去了。
唉,这两个祖宗斗法哟,怎么就老把他牵扯进来
夏挚正在紫极殿里来来回回地走,听见大门一响就嗖的一下将目光转过去,李守德被那鹰隼一般的眼神看得一哆嗦,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夏挚满怀期待地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看了看,发现果然空无一人之后,长长叹了口气。
“陛、陛下”大内总管哆哆嗦嗦地垂首禀报,“侯爷他、他不肯来说是除非您下圣旨,不然他进宫名不正言不顺”
他战战兢兢地用额头碰着地,生怕下一秒就被暴怒的皇帝叫人拖出去哪怕今天皇上心情好不要他老命,可他这把老骨头,被打一顿板子也受不了啊
果然伴君如伴虎,真是遭罪。
没想到,等了半天却没有一点动静,李总管受不了这头上悬把刀的刺激,借着双臂的遮挡,小心翼翼地抬眼往上看。
他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脾气暴虐出了名的皇上竟然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上去,一脸的神思不属,过了一会儿,竟然露出一个傻笑
李守德:“”皇上这是被威远侯的违逆气疯了吗
他不敢多看,连忙又把脸深深地埋进双臂,心里的紧张惶恐倒是一下子松了,皇上看起来心情不错,应该不会再迁怒只是这精神状态多少也有点不对头,啧,威远侯到底有什么魔力,怎么就把他们皇上变成了这样呢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
“他还说了什么没有”过了一会儿,夏挚突然出声问,那柔婉中带着笑意仿佛少女怀春的声音又把李守德吓得一抖:“侯爷还呃,侯爷只是拒绝,间或指导傅小公子几句功课,老奴不敢多打扰,就赶紧回来向您禀报了。”
夏挚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头顶一眼:“你这老东西,倒是很识趣听着,无论如何,不许对威远侯有半点不敬,也别让我在外面听见一个字的风言风语,你可明白”
“是是是”李守德的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他也不敢去擦,心里头不住地庆幸自己面对陆阖的时候从来都不敢稍有逾矩,看皇上现在这样子分明是把人放进心里去了。
可想到那天紫极殿发生的事,别说皇上,连他心里都止不住地愁。
原本还以为那不过是皇上做出的无数荒唐事中的一件无非是垂涎护国大将军美色,借此机会想一亲芳泽。在李守德看来,这其实算不得多大的事儿,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那还是皇上退了一步用几个重犯的命换来的,他陆阖再是不忿,总也不能弑君吧
可皇上若动了心,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夏挚心情很好地哼起了曲子,从桌子上跳下来,难得有兴趣去翻翻堆积如山的奏折,看了两眼又索然无味地放下了。
何必呢这种一看就头疼得要死的东西,怎么就有那么多人挤破了头想看夏挚完全想不明白。
要不是为了能看到陆阖,这皇帝他早就不想干了。
李守德可不知道他家宝贝皇帝脑子里正转着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要是知道了
唉,他也不能怎么样,反正他们皇上生来就是这么与众不同,这么些年了,掰都掰不回来。
想一出是一出的夏挚随手把奏折一扔,眼中突然一亮:“现在几时了”
“回皇上,酉时。”
“去,给朕准备身黑衣裳来,方便行动些对了,再拿方面巾。”
李守德:“”
夏挚摩拳擦掌:“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李守德:“”皇上
夏挚却已经飘然走向另一个方向了,留下忠心耿耿的老总管愣在当地,差点儿老泪纵横。
我们家皇帝画风越来越奇怪了怎么办
可皇上想干什么的时候你又不能不让他干,夏挚很快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从一国之君摇身一变成了夜行客,运起轻功,鬼影儿似的飘飘忽忽消失在了宫殿群中,李总管忍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含泪为他收拾现场打掩护。
一国之君半夜亲做梁上君子这都叫什么事儿
威远侯府。
陆阖正拿着一卷兵书在看,傅辰桓坐在他对面新设的小案上,面前摊开一方雪白的宣纸,上面零零散散写了些句子,和一些看不出什么意味的草图,小孩儿咬着笔杆子,眉头都皱了起来,露出冥思苦想的神情。
陆阖也不看他,随意翻了一页书,顺手挑了挑面前开始有点变暗的烛火,仍旧沉浸在手中的书本里。倒是傅辰桓纠结了一会儿,忍不住借着扶额的掩饰朝上首的方向看过去。
他在做陆阖每天给他布置的晚课在这件事情上,威远侯一点情面都不讲,傅家的事情余波未平,按说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不该要求那么多,可侯爷就像完全不理解正常小孩子是需要安慰的一样,从把他带回来的第一天起就布置下了做都做不完的任务,天天检查日日监督,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可说来也怪,正是这样忙碌到脚不沾地的生活,反而让傅辰桓没那么多时间胡思乱想了,每天一睁眼就是要如何完成今天的功课,晚上就寝的时候想的都是怎么把今天暴露出的缺点补起来,充实的很。
到了今日,他自己也回过味儿来,这种高强度的安排,说不定正是这位不苟言笑的大将军不动声色的关心呢
小孩儿心里不由就暖暖的,偷眼看着陆阖在烛光中愈发浓艳俊美的眉眼,忍不住悄悄勾起嘴角。
有人把你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稳定下来的烛光却忽然轻微地颤了颤。
傅辰桓毫无所觉,陆阖的眉毛却极轻地一挑,他抿抿唇,食指指尖轻巧地划过书页锋锐的边缘。
000尽职尽责却后知后觉地提醒道:“宿主,屋顶上有一个人。”
陆阖放下书卷,一手撑着下巴,慵懒的姿态瞬间竟似是有些魅惑:“夏挚”
“是。”
“他的武功与我相比怎么样如果是原主,能发现他来了吗”
“不能,”000老老实实的,“单论武艺,夏挚比原主高出一筹,不过若是生死相搏”
陆阖轻微地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
“看来今晚,又有的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