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怕再被扔进空间里去, 因此竟是不要脸皮的抱住了雍正的腿,雍正黑了脸, 想甩, 却是没能扯得开。一时又丢人又头疼。想发怒, 又怕扶苏笑话,便瞪着弘昼,只能沉沉的道“放开”咬牙切齿的恼羞与丢人至极的脸色。
扶苏的眸弯了弯,眸中微有些笑意。
怎么也料不到四叔的儿子是这样子与四叔相处的。
这在秦宫是无法想象的。因为便是最受宠的幼公子胡亥, 也不敢如此的放肆。
所以他竟觉得有点新奇, 还有一点莫名的感动和想笑。
在天家也有这样的亲情, 在外人面前, 也许算是无礼, 然而也是血缘亲情。这种亲密与不生疏于他来说,是陌生的。也是从来不敢奢望的向往。
不过只粗见第一面, 便大约能料到这弘昼是什么样的性情了。
苏培盛也劝道“五爷,天快亮了,要是耽误了时辰,皇上怒了, 受苦的还是您, 要不你先放手, 去两天再回来”
弘昼道“衙门多少事我要盯着, 管着,抓着,忙的很呢, 哪有空去那儿皇阿玛太狠心了,白天要管衙门的一堆事就算了,晚上还要去那边,我不去,皇阿玛是想把我累死,还是怎么样呢”
苏培盛忍着笑,道“五爷这是怕蒙毅将军吧要不这样,扶苏公子与蒙将军以及他们的部下关系都挺好的,有公子在,必不会叫蒙将军报复,五爷不可能受苦的。谁能不给长公子面子啊是不是五爷,要不你权衡权衡,这样僵持着,这晚上就过去了,要是耽误了事,皇上这,您也讨不了好,岂不是白白受苦”
弘昼看了一眼扶苏,不吱声了,眼睛转的利索。寻思着老爷子不怕麻烦的全城找他,是铁了心一定要将他扔过去的。没找到就算了,就躲过去了。可是这被找着了,这么跟老爷子较着劲,到最后还是得挨打。万一真拿棍棒来打,岂不是吃苦不行啊,兴爷揍人,但爷不想挨揍
得罪了老爷子,以后办事也不方便。
左寻思右寻思着,不如找扶苏。
反正是铁了心要被送去的,还不如找个靠山,能让蒙毅忌惮的。
弘昼是极善于借势,以及平衡之人,心思这就不转开了吗,也就顺坡下驴了,道“那也得扶苏长公子肯为我说话,肯帮我,肯向着我,不然我也不去”
扶苏忍着笑,不得不出声了,道“不知五皇子与蒙将军之间有什么误会”
苏培盛都没脸说,与扶苏到一边,半遮着面简略的说了一遍,竟将扶苏给说的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对这件事的看法。
因此他忍俊不禁道“蒙毅并不是公报私仇之人。这一点,只请五皇子放心。待回了秦,不用五皇子多言,持苏也定会与蒙毅说话。”
“听见了吗”雍正甩了甩他,还是没能甩得下来,叹了一声,道“去吧,你扶苏哥哥把这边的精髓都学了去了,你倒好,去了什么好的没学到,先得罪了人。”
弘昼一听就不大乐意,但也没敢反驳。想一想也确定是事实。
再加上,他也不好与扶苏比的,因此便道“去就去,谁还怕谁了”
扶苏伸出手对弘昼道“我带你回,蒙毅不会难为你。”
弘昼能在雍正面前不要脸皮的耍赖,但在扶苏面前也不能失了气度啊,因此也伸出手借着他的力气起了身,气势不输的道“这才好,不过我也不怕他,只是不想让始皇君臣更为难罢了。放心,我去了竟也不再气蒙将军,叫始皇难做。”
这一对比,才发现弘昼不比扶苏矮的。而且两人粗粗一看,竟是各有气度,虽然十分不同,却微妙的平衡了。
苏培盛心道,这五爷,也算是个遇强则强的人。
能在扶苏面前不输气势,倒也难得了。
虽然吧,这浑身上下就挺一言难尽的。
扶苏也笑了,对他倒有了些欣赏,道“回吧。”
雍正这才将光屏打开了,丢人丢到家了,这心里也就没负担了。
上了线,才发现始皇和小老太正在吃夜宵呢,也不知道在聊什么,说说笑笑的。
二人看到雍正上来,双双转头惊奇的看着他。
始皇道“哟,还真上来了,我还以为你心虚着不敢上线了。”
“瞧你,说话这么不中听,我这不是还你儿子了吗”雍正笑道“这一次把老五与扶苏一并带回去。”
始皇头都大了,道“你儿子就免了,我不要”
弘昼一听不乐意了,竟主动要和扶苏进空间,一面进一面还说呢,道“始皇叔叔,你可不能嫌弃我啊,我去了保证不再添麻烦了行吗”
信了你的邪
始皇看着弘昼这浑不要脸皮的德性,再看他一副衣服皱巴巴的样子,特别无语,妥妥的又是一个无赖老四,呵呵。朕要信你,就是真的中了邪还差不多
可惜没能再等始皇黑脸拒绝,扶苏与弘昼已经从空间到他的世界里来了。
始皇看着弘昼,当真是嘴角一抽。
扶苏道“皇父,以后儿臣在时,照应弘昼便是,不扰皇父清净。”
始皇摆摆手,道“去吧,叫他整理好仪容,天明以后你亲自送他去蒙毅处。”
扶苏笑道“是,那儿臣先带他离开了。”
始皇算是默认了扶苏与他同起居的意思。
扶苏住别院也是侧院的,因此弘昼来这住扶苏这,也无可厚非。
二人走了。
雍正还笑呢,道“连孩子都不计较,你看你,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始皇白了他一眼。就不能与他辩论,真辩心累,不辩让人心里又生气,只能用动作表达鄙视。
雍正还对林觅说呢,道“大人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孩子是真的相处融洽。”
林觅看着呢,道“没想到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孩子,能做朋友。”
“这叫互补,正因为不同,才更能成为朋友,若是有点类似的,反而处不好,弘昼与胡亥吧,看着类似,其实不是同类人。胡亥吃弘昼多少亏”雍正笑道。
林觅没吱声,再说下去,始皇要爆炸了,便笑道“你家老五可是跑了”
雍正讪讪的摸了下鼻子,道“可不是,逮了一晚上,到快天明了才逮着,若不然,我真失言了。”
“也难为你。”林觅哭笑不得的道,“扶苏如何”
“他与翠儿相处融洽,明日带翠儿上来见老人家。”雍正笑道。
林觅道“好。”说着端了夜宵给他与苏培盛,看这样子,这不是夜宵,可能是早饭了。
二人开始吃了,雍正与林觅感慨的道“扶苏学习能力了得。短短两天,粗略翻书,便能抓住很多不同的精髓。这孩子是个务实的天生做君王的品格。”
“哦”林觅见始皇也竖起了耳朵听,便笑道“怎么个务实的品格”
雍正道“若是一般人,明知我是后世,自然第一件事是想要知道大秦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是扶苏没有。他踏踏实实的只是留意到了后世的先进之处,专注于实处的不同,而不是去纠结这些事情。”
林觅听明白了,一时之间也颇为无语,道“你是故意的”
“对。”雍正也是老油条了,所以十分坦荡,也不掩饰,道“他新来,我叫他自行学习,他第一件事是梳理文字的不同,然后去看这边先进的工艺,以及秦没有的种子,水利等,还有科举。两天的时间里,他完全没有去翻史书。”
“老四啊”林觅能说什么啊。这可真是
连始皇都是嘴角一抽,冷冷的看着雍正。
雍正还笑呢,半点不将始皇的怒视当回事,还夸道“始皇真是生了好一个长公子,这样的人,不偏不倚,执着于当下,务实踏实,又能求变思进。了不得”
这绝不是一般心性能有。
这样大的空间,这样的后世,史书应有尽有,别说是一般人,便是如始皇与雍正这样的性子,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可是扶苏没有。
他是真的用心的学习,而不执着于不该执着的东西。
这样的品质,叫雍正赞叹,叫始皇也有点失语。
林觅笑道“那你可要好好教呗。”
“自然要好好教。”雍正这一次正了色,道“就算不是我的亲儿子,然而能有这样的弟子,是我之幸。我会尽我之力,去教导他。带着他看看大清的山河,兵制,以及体制,包括民间工艺,以及民间各种各样的发展,我都会带着他有一个全面的学习和了解。”
始皇顿了顿,才道“多谢。”
雍正就笑了,道“从你口中得一个谢字,可不容易啊。我也用不着谢,你能帮我把我家老五教好,我也谢你。”
“”始皇一想到弘昼这坑死人不偿命的,还需要教
这小子多会审时度势,一见坑就跑,跑不掉立即就拉着扶苏回来,看样子是借扶苏去平衡蒙毅了。这精的跟什么一样,他真教不好。
林觅道“你家老五,你确定了吗”
“算是给他一个机会吧,能不能抓得住,看他自己成不成材”雍正道。
这是考虑的意思了。
至于弘历,他还是不放弃的,只是看他后来怎么选择了。是短视,还是利己。
林觅道“你对老五不满在哪儿他的混不吝”
“这是次要的,”雍正说起这个事是很严肃的,并不是在开玩笑,“弘昼虽然混闹了些,能舍得一些荣辱和脸皮,的确有点混帐是事实,可是朕知道这只是小节。他心里有最基本的东西,这就是基础,有这个基础,他就有这个资格。真正欠缺的,其实是魄力。”
雍正坐了下来,慢吞吞的吃着粥,道“就是担重任的魄力。这孩子办事的能力是有的,也不失圆滑,甚至能面面俱到,有时候过不去了,还能耍赖。可是,欠缺的恰恰是担事的能力。就是魄力。”
始皇也听着呢,听着,吃了一口粥,觉得甚为味美。胃里都暖了。
“说个区别吧,比如现在外敌打进城关了,以扶苏的性子,只要有了旨意,立即二话不说的便去御敌,不会想那么多,这就是魄力。可是弘昼不一样,便是有了旨意,他考虑的却是到底是怎么打才不会既能赢,又不会太出风头,既不会叫我猜忌,又不会叫弘历等一众兄弟嫉妒功劳,同时呢,还要考虑到各方面的影响,他是心思太多”雍正这么一说。始皇便听明白了,一时之间也是十分沉默。
林觅也有点明白了。
“若是有言要献,扶苏对一件事的见解,哪怕与始皇不同,他也会说出来,哪怕明知会讨始皇不喜,他也一定会说。”雍正道“老五不一样,若他上朝,他先要听听别人怎么说,我若非要他说,他会观察我,与众臣的意见,直到确认对他无害,他才会有所保留的,保守的说一点出来。”
也就是说,弘昼样样不缺,可是,却缺了坚持。
皇家的孩子,手腕,能力,眼光,哪里能缺呢不过是不能无所顾忌的表现出来罢了。
“说来惭愧,他这样,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我要担大责。”雍正道“突的忆起来,早些年,我也是如此。但是,我比他多了点直,有些必须要做的事,也一定会去做。他比我少的,却是这份坚持。”
“你家老五”林觅道“的确有点滑过头了。”
“比如这一次小事吧,先想办法跑,也不愿意承恩承宠,他哪里不知道这是我对他的信任和栽培,以及巨大的机会。可他不,他先怕了,”雍正道“跑不掉了,才想办法中和,拉着扶苏。”
林觅听了便笑,道“这审时度势的能力,真不是一般人。”
始皇听着,也是点点头。
小滑头啊。但聪明的叫人无处下手。
“叫他督造海外办事处,他也是交重要的事交给重臣去办,自己呢只是打酱油,名义上是投银子,弄后续后勤,其实核心的部分,他是不想沾手,就怕以后甩不脱。”雍正道“叫他去查江南的大案,他呢,也是衙门里一天去,两天不去的,这个态度不坚定的,叫底下的人到底是严查呢,还是过过形式啊,都猜不出来,这个办事的度就会松驰”
“再加上这些事,与我家老四也有点干连,老五是生怕弄到他身上,到时候担个恶名,显得居心不良,所以,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想要办了。这些,我都跟明镜似的在心里。”雍正剖心道“老人家,你说,我能不急吗这大的大,小的小,小的以后还不知道性情怎么样,稳不稳妥,全不知道。成年的皇子总好过年幼的不定的。所以,对老五,我是抱有期望,又不太敢抱有期望。”
这纠结的。林觅听了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家老四”林觅道“果真有沾手”
“嗯,但不太严重,他也精着呢,虽有推波助澜,但问题不大,一是试探我的态度,二呢,也是试探他五弟,”雍正道“这两个儿子啊,叫朕心累。不过老四虽然叫我有点失望,但是对他也是有信心的,逆上,他是万万不敢也不敢有这份心思,而把江南的事闹大,叫朕不太平,他也不会,对这一点,对他的心性,朕还是了解的。他不仅不敢,也不会,他不会拿社稷开玩笑,不是昏的人,会拿这种来平衡当然了,他也知道,一旦他动了这个底线,我是会完全放弃他的他没那么蠢。”
始皇第一次听雍正说他的老四,这个儿子。
但听了,也是蛮震惊的。
这老四也太会生了吧。瞧他这形容,这两个,妥妥的睿智聪明的都是精怪啊。
“老四魄力不缺,能力手腕样样上佳,如果,只是守成,他的确是最妥当的人,”雍正对林觅道“可是,他对海外诸事是持否定,打压的态度的。这一点上,我也有我的坚持,绝不能接受若是不知道便罢了,既知道,便不能,哪怕痛,也会弃的。只看他以后会不会改变观念吧”
要一个改变现成的偏见和三观,对一个成年人来说,怕是极难。
林觅虽这么想,但不敢说啊。
雍正对始皇道“你觉得呢,若是你,会选吗”
始皇对这件事倒是不失偏颇,道“既已知,当要变,若不变,的确再完美也不成。这一点上,我同意你的看法。”
雍正心里好受了些,笑道“所以才说扶苏可贵,他身上有一种淡定的气质,仿佛遇见什么,都不会慌张,能迅速的调整自己去适应,去变。这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哎,可惜不是我的儿子。”
始皇听了,心花怒放。怒气也消散了。
林觅暗笑,这老四捧人,消怒的本事真是出神入化,无形的。三言两语,马上就把始皇心里的不忿给消散了。估计天明了就得给他管儿子去。
这一捧一贬之间,将语言艺术玩到出神入化,始皇便是知道,也还是中了招,不都是因为爱子之心嘛。
其实老四的儿子哪有那么差,比之扶苏,也是各有优点,可他会诉苦啊。
诉苦这个能力,是真的特别强的一种能力。
始皇要强,比这雍正就稍弱在不会诉苦这种能力之上。
诉苦有时候,它虽然话痨吧,但真的有用,它是示弱,同时也是捧高别人,更是一种达到目的的语言艺术,还能叫人心甘情愿。
别说始皇了,便是林觅,不还是入了他的套路
这一闹腾,天就微明了。
苏培盛道“该上朝了。万岁爷,昨晚那么闹腾,只怕朝上又有的吵,万岁爷还是收拾一下,赶紧去吧。”
虽在别院,但是现在也是有议事处,办事厅,相当于小朝廷的。
雍正一听,头都炸了。行吧,去吵吧。来苏州这么久了,一些按捺不住的,也的确该见见了。
“行,那我先下了。”雍正道“始皇啊,我家老五交给你了,你只管揍,我包管不生气。老人家,明天我带翠儿见你。”
“行。”林觅应了,也下了。
始皇看着消失的光屏,无语心道犯得着打弘昼吗
有些人脸皮肯舍的出去,打骂也未必有用。因为他不在乎。
要是要脸的,别说打了,便是骂上两句,他也要羞愤的见不得人了似的。
可是弘昼,呵呵,打也打了,皮肉之痛,又能记几时
他也得起身上朝了。虽然现在不是在咸阳宫,然而议事还是要议的。这是定例了。
而扶苏呢,带他回宫殿侧殿梳洗了,都没睡,就又起来了,道“我先送你去蒙将军处,再去上朝。我劝说两句,蒙将军不是公报私仇的人,必不会再与你计较”
弘昼笑了笑,将令牌拿在手里,盘腿坐在坐垫上,道“真的你与蒙家的关系真的这么好”
“蒙氏一族忠勇正直,是国之栋梁,颇有交情。”扶苏道。
“你就不怕始皇猜忌蒙家掌兵不说百万,也有几十万吧,而你又是长公子,”弘昼状似无意的问他,其实颇有几分认真。
扶苏倒是淡然一笑,道“行事光明,无愧于心,又谈何惧之猜忌。皇父的心胸没那么窄,而扶苏也没有因如此小心而刻意疏远蒙家。”
弘昼倒是愣了一下,笑道“你倒是信你爹。”但你爹信你吗谁知道呢。
扶苏是包容的性子,见他这样,倒有几分顽心和护心,也不怪他行事怪诞,出言不逊。
“走吧”扶苏笑道。
他亲自带着,想必份量自又不同。
弘昼起了身,道“走吧。”
他与扶苏并行,走路姿态都狂放的很,不是多守礼之人,还东张西望的,一面走还一面说呢,道“这行宫,倒是别致,与大清十分不同。”
“各有特色。”扶苏道“正宫巍峨,行宫则没那么庄重严肃。”
这一走出来,不就撞上李斯了吗
李斯领着众臣正要进正殿议事呢,这一撞上扶苏就怔了一下,便忙行礼道“长公子”
后面文臣也皆拜道“拜见长公子”
扶苏也还礼,道“诸位安好,且先进殿议事吧。”
“不知这位是”李斯一看就猜到了,可他哪里能直接说,所以装不知只问扶苏。
弘昼兴致冲冲的看着李斯呢,上下一扫,道“你就是李斯”
好生无礼之徒
李斯这些年来身居高位,除了陛下,哪个敢直呼名讳的他心中不悦,面上虽不透,却是道“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
“我叫弘昼,以后多多指教了。”弘昼才不与他客气,除了他亲爹手底下的重臣,他不敢这样以外,对始皇的臣子,他不戏弄,就算尊重了。若是张廷玉等重臣,他是绝不会这么说话的。
“这”李斯没听明白。
弘昼笑着拍了拍扶苏的手臂,对李斯道“以后呢,待我如待他一般,咱俩就好说话。”要是不能,呵呵。爷叫你知道,别以为你是李斯就敢欺负爷。
扶苏哭笑不得,面上却有几分无奈和纵容,道“的确如此,待和亲王当如待我。也是皇父之意。”
李斯心中骇然,却是草草的应了声是。
弘昼拉着扶苏道“走了”
扶苏这才与众人抱拳告辞,跟弘昼出来了。
走到阶下还能看到李斯捻着脸上的须看着他们呢,一脸若有所思。
弘昼笑道“他果真与你不和”
扶苏并不将此放在心上,只道“只是些许政见不同。并无私下不和。”
“你心中无私,他心中未必没有。”弘昼道“他这个人超级自负,我跟你说,自负的人也超级自恋,自恋的人最在意什么,你知道吗”
“请指教。”扶苏道。
“怕被人夺去恩宠,”弘昼得意的笑道“这个人,我一见就知道是什么人,才能卓越,见识过人,就是心比针眼差不多大,你要是与他无利益政见之争,他也能容,但是,你若是抢了他的恩宠,他心里也不尊重你。别以为你是长公子就能例外扶苏啊,我跟你讲,但凡朝中大臣,争起名利来,比后宫那些发疯的宫妃还可怕的。嫉妒心也更重。这个人,你还是要压服他,叫他怕,他才听你的。”
扶苏哭笑不得,道“不至于此。”
“交给我了,”弘昼道“我这不是来了吗,他便是智多近妖,我也叫他怕我不可。”
“为什么要怕你,而不是怕我”扶苏忍着笑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要想和谐相处,不在于相互理解尊重和害怕。而在于要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弘昼指了指自己,道“就是我。这样就能同仇敌忾了。”
“你少闹,不然四叔若知道,会罚你。”扶苏道。
弘昼呵呵一笑,道“你会告状吗”
扶苏摇头,抚额,无语至极了。他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人,这个态度这是不把秦宫翻过来不罢休啊。何若去招惹李斯,招惹了一个蒙毅还不够吗
“也是,你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弘昼笑道“我老子还能来大秦管我只要你不告状,他不会知道的始皇叔叔自然更不会说。我有这个,还怕李斯他阴,我比他还阴呢”
他将令牌在手里抛了抛,一脸得意。
“放心,我不会坑你,不会把你和李斯的关系弄的越来越远的,”弘昼道“这一点,你得向我爹取取经。我爹的臣子当中,有李斯之才的,未必有,但比他乖张的不知道有多少,一个个的还不是服溜了,李斯这种还真不够看。那点小心思,恨不得要写在脸上了,呵呵,与我八叔相比,他这种,真的小儿科”
扶苏见他往前走了,便忙跟上。正想说话。却见胡亥突的从壁里跳了出来,这货一直在等着呢,拦住弘昼道“弘昼,你害我”
“我害你什么了”弘昼看他这义愤填膺的样子,特别好笑。
“你当日不是说全一个人杠了吗”胡亥道“可是皇父还是罚我去向蒙将军认错了。”
弘昼冷笑道“就害你了,你能把我怎么”说罢上前将胡亥一个压制,按倒在地,道“我不仅要害你,还要打你呢”
“你,你大胆”胡亥惊了,他在秦宫也是无法无天的,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待他。
弘昼拿了棍子就打了两杖,道“就打你了,怎么熊的比爷还狠,你跟谁耍大爷呢,论大爷,爷是你祖宗”
胡亥疼的要命,又被他按着起不来,一时又羞又恼,道“我要去与皇父告状,你死定了”
“告状啊,你可真出息”弘昼干脆一屁股坐他背上,就是不让他起来,还跷起了二郎腿,手上捧着棍杖,冷笑道“就凭你,也就只能告告状了,不忠不义不孝的东西,还有脸告状,我告诉你,我就是把你打了,始皇也不会把我咋样,你不信就去试试”
胡亥怀疑人生了,这是第一次见这么横的,一时都呆在那里,屈辱的说不出话来。
扶苏也惊了,道“弘昼”
还没说呢,胡亥就怒了,道“扶苏,你纵容他打我,我要去告状,兄长不悌,你不拉开他,还护着他”说罢便委屈的哭了。
这边动静这么大,蒙毅带着武将巡示呢,不就过来了吗,见此情境也是一脸蒙,一一向扶苏行礼,道“长公子,这”
扶苏抚额,已经不知道怎么处理了。强行拉开然后为这点小事闹到皇父那里去没的叫朝臣都看笑话的,实在没必要。
所以他是以包容之心看这两个人的,只对蒙毅道“小孩子打闹,无妨。”
小孩子打闹呵呵,这么大的小孩子可是长公子说了就是定了性,除了认了还能咋地
于是众人便是要拉,也没办法拉啊。
“弘昼,放开他吧。”扶苏道。
弘昼道“喏,一个都不许来拉啊,不然我可料不到我打着哪儿,要是下三路去,他就废了”
“”扶苏aa蒙毅和一路武将惊呆的看着他。
胡亥吓哭了,道“你,你大胆”
弘昼一副混仗样,道“你在秦宫也是一霸吧,始皇想必也没时间教训你,他是忙人嘛,而扶苏呢,是哥哥,是长兄,自然也是包容着你的,弄的你这么无法无天的,还拦到我路上,本来吗,你再混也跟我无关,可是我都拦着爷的路了,你还能饶你今天就替你父兄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罢便是一棍打在他大腿上,胡亥抽抽的直疼,一时哭了。
“长兄在此,你拦路便罢,不仅无礼不行礼,还要拦路大哭,这是不敬兄长,受一棒”弘昼冷笑,便是他见到四哥了,也是怂的跟什么似的,哪里敢这样的
这胡亥真的叫他瞧不上眼。
“为一点小事,口口声声要告状,闹如此笑话给大臣看,这么不严肃,再受一棒”
啪
弘昼可不会心疼他,与他客气,打的是真的毫不留情。
胡亥直接嚎叫哭起来。
“那日我不过怂恿两句,你就去戏弄重臣,陷皇父与不义,当再受一棒”
啪
“今日还敢拦我,他娘的,爷除了亲爹和兄长敢拦,还从来没有人敢拦爷的,你是哪门子的葱,真以为老子怕你,不敢打你”
啪
“你这不忠不义不孝,不敬兄长,不尊重重臣的混仗不打你打谁”弘昼听着胡亥嗷嗷的哭,还乐了。十分理直气壮呢。
蒙毅是嘴角一抽啊,看着弘昼,除了无语只有无语。
“别哭”弘昼揪了胡亥的耳朵,道“为这事哭,羞辱吗你这没有羞耻之心的人也会感觉到羞辱不成你要是有羞耻之心,能这样行事”
“今天我替始皇训你,你若不满,只管来寻我。”弘昼道“下次可知道了,再敢不敬兄长,还要打你,扶苏是你亲哥能容你,爷却不惯你那毛病,听懂了没有”
“你,你”胡亥都要哭晕气晕了。
“下次见到爷饶路走,爷与你玩,都嫌丢人”弘昼解了气,这才起了身,将他后衣领一提,往宫人手里一扔,宫人一团拥护住。
胡亥气炸了要上天,指着弘昼道“你,你等着”
弘昼将棒棍两端一提,往中一折,道“爷等着,下次打你打的不是腿,而是下三路了”
胡亥气的脸通红,护着腿,最终也没与扶苏行礼,气急的跑走了,一面走一面还大骂弘昼,“你敢打我,你等着,我可是秦公子”
弘昼翻了个白眼,对蒙毅笑道“蒙将军,那日实在失礼了,实不是我对蒙将军不尊重,而是没想到他是个脑子不好的,竟真的听了。真敢去戏弄将军,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蒙毅嘴角一抽,他倒是推的一干二净。呵,别以为全推到胡亥身上,他就不记下了。
不过,真是个狠角色,连胡亥公子说打就打了。
当然了,众将心里还是挺解气的。他们手也痒,早就想打了。
说到这一位胡亥,说是无法无天也不为过。那个折腾劲。关键以前折腾,也没人敢为这点小事与始皇告状的,因此越发无人管束,越来越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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