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五条悟霎时像个上岸的活鱼般在床上活蹦乱跳,来回翻滚,捶着床爆笑起来。
“哈哈哈,你们两个也太逊了吧!要是这么走出去,回头率肯定会是120%哦!”
他大肆嘲笑道:“要不要我帮你们两个拍个照留恋?”
在五条悟嚣张的笑声中,木下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面无表情地缓缓回头:
“五条……”
说是迟,那时快,木下一拳揍向五条悟的脸。
五条悟浑身一个机灵,反应飞快地伸手握住那只揍向他的拳头,嘴巴上还不老实:
“救命啊,木下要谋杀亲夫啦!”
木下一只手被粘在夏油杰的肩上,一只手被五条悟抓住,暂时动弹不得。
他神色危险地端详了五条悟一阵,旋即一笑:“安室,织田,给我上!”
守在床边因为五条悟不知缘由的持续干呕在一直在照顾他,换句话说,也被五条悟耍了的安室透和织田作之助两人,在木下的一声令下,瞬间扑向五条悟。
木下忿忿地说:“把他的手也给我粘在脑袋上!!!”
【叫他玩强力胶!!】
五条悟见势不妙,放开抓着木下的手,就想下床往外逃窜。
可他刚翻身下床,就被木下抓住了肩膀。
木下一把抓住五条悟的肩膀,不让其逃脱,厉喝道:“别想逃!”
话音刚落,五条悟就像是被施了紧箍咒般一下子站在床边不动了。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整个人挺直了背站在床边。
还没来得及抓住人的安室透和织田作之助看到这一幕都感到一丝疑惑,五条悟怎么会这么老实?被木下摁住就不往外逃窜了?
他是不是又在想什么歪点子,还是有什么后手?
出于谨慎,在五条悟似乎已经被木下制住的情况下,安室透和织田作之助没有再靠近。
可奇怪的是,木下也不动了。
他既没有继续质问五条,也没有去铁拳制裁他,更没有吩咐安室透或织田作之助拿来强力胶,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木下和五条悟两人就站在那儿,双方都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发酵,而他们对此心照不宣。
少顷,拦住五条悟的木下涩声开口道:
“……为什么?”
木下目光盈盈,嘴角下垂,表情隐隐含着一种悲伤和痛苦之意。
他注视着五条悟的背影仿佛自己被狠狠辜负,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五条悟叹息,他仰头望向天花板,语气中透露着一股无奈和悲哀:
“木下,我也不想的……”
安室透和织田作之助瞪大了眼睛,是现在木下和五条悟之间来回转动。
这是……?
他们感觉自己好像仿佛是少看了几百集的电视连续剧般,木下和五条悟仿佛经历了什么你爱我,我爱他,他不爱我等等爱恨纠葛后,快进到现在。
听到五条悟的话,木下两腮颤动,仿佛在极力压抑他自己的感情。
可他还是没有忍住,木下嘴巴哆嗦,声音悲泣,咆哮道:
“……为什么你的肩上也有!???”
安室透和织田作之助还沉浸在青春伤痛文学里,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迷茫地眨着眼睛。
有……有什么?
可等注意到木下的姿势,两人恍然大悟。
木下手臂伸展,成“大”字型站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中间。
木下,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不动了,这是为什么呢?
是他们都不想动吗?
不!这是因为木下的两只手都被粘在了他们各自的肩上啊!!!
他们现在就想是火车箱般,一个连着一个,一旦五条悟现在往外跑,就会带着木下和夏油杰被迫跟在五条悟的屁股后面,而五条悟就是那个火车头!
“……是我涂的。”
夏油杰扭过头去,不敢直视木下,似乎深感羞愧地低声承认道。
木下按在两人肩上的手青筋暴起,五指深深抠进他们的肩里:
“你们两个一丘之貉!!!”
五条悟和夏油杰表情刹时扭曲。
五条悟缩起脖子,伸手抓住木下的手往外掰,惨叫道:
“痛痛痛!老子知道错了!!”
夏油杰由于两只手都被粘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没有办法阻止木下,只能像是个被鳄鱼咬住的水牛般,疯狂甩动自己的身体:
“肩,肩膀要脱臼了!”
……
最终,粘成一团的三个人,还是在安室透的忍笑下用买来的解胶剂恢复了各自的自由。
木下好不容易解放双手,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洗澡。
先不提手上味道难闻的解胶剂,他之前可是落了一次水,虽然在回来的途中,身上的水渍被风吹干了,但难免还会有些不舒服。
木下洗了个舒服的澡,换了套新衣服后,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此时,众人也都从五条路的房间转而聚集到了客厅内。
木下把背往后一靠,长舒一口气:
“好了,现在来说说《霸爱》剧情的情况吧。既然五条“孕吐”了,那剧情也不远了。”
“……还有你们为什么要在别墅内玩强力胶?”
木下百思不得其解,五条悟不知从哪搞来的强力胶,不仅无色无味,还粘性极大,要不是有解胶剂,木下恐怕能和他们粘在一天。
一片沉默。
木下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像教导主任般点名道:
“五条,你怎么不说话?”
五条悟眼角上挑,表情不忿:“……”
见五条悟不配合,木下转而看向夏油杰:
“夏油呢,你来说说。”
夏油杰视线看向脚底下,头也不抬:“……”
木下把水杯重重地磕回桌子上,严肃地说:
“众卿为何一言不发?”
五条悟和夏油杰双双投来无言的视线。
只见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脖子以下被黑色的胶带缠住,连嘴也被封住,整个人被粘在了墙上。
并且脖子上各挂了一个纸牌,上面写着[我再也不敢在别墅内玩强力胶了]。
由于他们身上使用的是加了强力胶的胶带,两个人被牢牢地粘在了墙上,无法动弹。
当然,这是在木下去洗澡前与安室透和织田作之助劳动的成果。
木下故作惊讶地说:“哦,原来是因为我忘了你们说不了话。”他上前撕掉胶带:“现在好了,说吧。”
五条悟一被解开封印,立马辩解道:“我是有正当理由的!”
即使被绑在了墙上,五条悟也有一副他占优的气势在身:
“但关于剧情没什么好说的,木下,这次你必须出演吧!你怎么忍心看到老子的清白被糟蹋!?”
书接上回,夏油杰和五条悟在小教堂结婚后好景不长,由于五条悟的孕吐反应越来越严重,为了让爱夫好受一点,夏油杰只好出门去购买传说中的仙品甜点,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不料,在他出门后,立刻有人来偷他家。他们的家被另一个人敲响,误以为是夏油杰回来的五条悟打开门一看,竟是他的青梅竹马,还给他带了心心念念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两人许久不见,青梅竹马对五条悟诉说着思念之情,回忆过去,并将其壁咚告白,正好被回家的夏油杰看到。夏油杰误以为五条悟是为了与奸夫私会,故意把他支开,悲痛欲绝,要求五条悟为了证明自己,把青梅竹马嘎了。
一边是心爱的丈夫,一边是青梅竹马,五条悟犹豫不决,只能说出那句:“老子,不忍开杀。”
五条悟言之凿凿:“这个青梅竹马这个角色非你莫属啊,木下。”
“给你个机会,让你来壁咚老子。”
木下一脸敬谢不敏:“婉拒了哈。”
还壁咚?上次单是小教堂结婚,五条悟都整了那么多幺蛾子,这次如果木下参与了那还得了?
不过虽然木下嘴巴上拒绝了,但他心里也并不是十分确定,因为如果这个人迟迟不来的话说不定就是剧本的bug之一,那本来就是需要他来顶替扮演的。
倏然,门铃响了。
木下眼前一亮,难道说曹操曹操到,五条悟的那个“青梅竹马”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来不及了,木下只能赶紧处理掉五条悟和夏油杰身上的胶带,然后躲在餐桌底下,方便监听剧情的进度。
木下在餐桌底下屏息凝神,仔细倾听。
可比起开门声,先响起的是一阵奇怪的稀稀碎碎,和来回走动的声音。
【五条在搞什么?】
木下心中满是疑虑,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探头去看。
等了一会儿后,五条悟终于开门了,然后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是那个人进来了。
五条悟的声音响起:“呿,是你啊。”
木下:?
【是五条认识的人?】
木下从餐桌布地下的缝隙往外看去,那双鞋子不知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那个人说:“嗯?我是不是打扰了什么?”
是太宰治的声音!
竟然不是那个“青梅竹马”,而是太宰治吗?木下有些失望地刚想从桌底下爬出来,就看到前方的地面上似乎有一些湿润的感觉。
木下:……?
太宰治注意到餐桌布的起伏,朝木下这边走来。
木下:!
电光火石间,木下理解了一切。
木下高声制止道:“等等,别动!”
可尽管木下反应过来后立即提醒了,还是晚了一步,没能阻止。太宰治脚还是踩到了木下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太宰治:!?
他瞬间低头看向脚下。
“怎么了!?”
躲在别墅外等待木下信号的夏油杰听到动静,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急忙过来查看。
他扶着窗户的边框想要翻身跨进来,垮……
没跨进来。
夏油杰一只腿在别墅内,一只腿在别墅外,骑在窗户檐上,不敢动了。
他扶住窗户边框的手用力,险些要把边框捏碎。
因为他要是敢动的话,轻则下不来,重则……风吹屁屁凉。
……他的档被强力胶黏在窗沿上了。
木下气得一把掀开桌布,从中站起:“五条悟!!!”
木下大步流星地朝五条悟走去。
五条悟连连后退,叫冤道:“老子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贞操啊!”
他强词夺理道:“万一没有强力胶把对方黏住,老子被轻薄了怎么办!?”
五条悟余光瞥向别墅大门,只剩短短几米,他就可以成功逃出生天。
眼前只有木下一个人,另外两个人都被强力胶粘住了动弹不得,安室透和织田作之助又都在房间里来不及赶出来。
胜利在望!
幸亏他在足够多的地方涂了强力胶!
五条悟得意地勾起嘴角,朝别墅的大门退去。
蓦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五条悟表情凝重地看了看脚下,又看了看已然逼近,目露凶光的木下。
emm……
……但好像有点涂太多了呢。
→Tobecontinued.(未完待续)
第 72 章
五条悟头顶满头包,双臂被黑色胶带捆在身上,又由于脚下的强力胶,像是被粘在粘鼠板上的老鼠般站在原地,任凭他再怎么使劲,脚也无法移动半步。
夏油杰狂笑着举着手机360度无死角对五条悟进行闪电50连拍。每一张照片都记录下了五条悟狼狈的模样。
五条悟精致的眉眼上染了些怒气,但又因为身上的胶带和脚下的强力胶拿夏油杰毫无办法。
他面色极其不爽,皱着眉喊道:“能不能别拍了,连拍的声音好吵!”
夏油杰手上的动作根本不停,脸上的幸灾乐祸也掩饰不住,嘴上却还假模假样地用一副真诚的语气请求道:
“请再让我拍三小时!”
五条悟无能狂怒道:“再怎么说你现在也应该拍够了吧!”
夏油杰按着快门的手指不停:“放心吧悟,再怎么损,我们也是挚友啊。”
他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愈发猖狂:
“所以你一定会原谅我把你的照片发给硝子,发在ins上,以及拍成视频放在YouTube上的吧!”
五条悟扭动身体,眼神凶狠,却还是无法摆脱强力胶:“可恶啊——!”
不远处的沙发上,木下翘着二郎腿,手中拿着一杯水,淡淡点评道:“活该。”
就这样,五条悟在别墅享受了模特般的待遇,留下了无可磨灭的黑历史(划掉),美照(确信)。
……
虽然前一天闹出了一些风波,但第二天,三个人还是商量好了一起前去街道上购买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毕竟昨天来的那个人并不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为了以防万一,以及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过掉剧情,木下还是不得不答应了亲身上阵,英勇就义。
但说是去购买毛豆生奶油喜久福,这一路上,五条悟可没闲着。
可丽饼,章鱼小丸子,巧克力香蕉……五条悟的嘴巴就没停下来过,走一路吃一路。
三个人在去买演出道具的路上,还不忘打打闹闹,你追我赶,以及一起压马路。
五条悟刚在路边的冰淇淋车买了一个冰激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余光不怀好意地瞥向夏油杰和木下,立马下单买了第二个。
由于五条悟之前走一路吃一路的行径,木下和夏油杰都没有怀疑五条悟为什么买了一个还不够,还要买第二个,还在那无知无觉地闲聊。
五条悟注视着手中的冰激凌,眼神中闪烁起一种阴险的光芒。
他有什么错,不就是用了一下强力胶吗?
夏油杰竟然还想散播他的黑历史?
黑历史这种东西,既然杰是他的挚友,那肯定要有福同享,不能没有和他一样的东西吧?
五条悟阴暗地想到。
不好意思,他就是主打一个与其反省自己,不如责怪他人!
五条悟手上拿着两个冰激凌甜筒,返回等待的木下和夏油杰身边,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对夏油杰说:
“杰,你见过愤怒的独角兽吗?”
【愤怒的独角兽?什么东西?】
在被打断了与夏油杰的对话后,木下迅速被五条悟话中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木下握紧手中的奶茶,目光好奇地转向五条悟。
【独角兽就算了,还愤怒的?】
与木下不同,夏油杰在五条悟靠近之时,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听到这话,夏油杰直接冷笑着握着五条悟的手腕一个翻转,就把其中一个冰激凌朝五条悟的额头上怼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这些年来的挚友可不是白当的,五条悟一个抬眼,夏油杰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五条悟分明就是想趁他没有防备的时候,把冰激凌丢他脑门上,制作成所谓独角兽的角!
夏油杰语速飞快,口气生硬地说:“想见愤怒的独角兽?好啊,看你自己去吧!”
夏油杰满怀期待地等待“愤怒的”,哦不,应该是“计划没有得逞的独角兽”的诞生。
可那个被夏油杰反过来想要怼到五条悟脑门上的冰激凌却被五条悟的无下限挡住了,明明只差几厘米,却硬是没有沾上五条悟的额头。
夏油杰可惜地“啧”了一声。
木下此时也反应了过来,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
可还没等五条悟说什么……“他好心问你,你竟然这么对他!”
倏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对着夏油杰指责道。
夏油杰回头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是一个又高又壮,比他还高的猛男,一双大手紧握成拳,满脸写着不满。
那个陌生男人的胸膛随着愤怒的呼吸上下起伏,而那双绿色的眼睛则瞪着夏油杰,仿佛要把夏油杰生吞活剥。
猛男震声吼道:“这么好的男人,你都不要?我要!你不宠,我宠!”
他的吼声如此之大,声音洪亮,以至于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夏油杰呆愣地喉咙口发出一声气音:
“……啊?”
夏油杰莫名其妙又有些懵逼地看着这个站出来的黑发男人,他在大脑中搜索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丝毫自己与这个男人认识的蛛丝马迹。
五条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和疑惑,替夏油杰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你谁啊?”
面对五条悟,猛男赫然换了一副嘴脸,他眼波柔柔地望向五条悟:
“你忘了吗?我是你乡下的青梅竹马,甚尔啊!”
甚尔做出西施捧心的动作,身上大块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我本来是想去买份喜久福来探望你的,没想到正巧碰上你了,这是什么?这是我们天定的缘分!”
甚尔满眼深情,羞答答又粗声粗气地说:“山无棱,天地合,尔敢与君绝!”
这场面宛如是林黛玉倒拔垂杨柳,木下三人都被这充满反差的外貌与说话方式雷得外焦里嫩。
五条悟手一松,两个冰激凌甜筒随着重力掉在了地上,可现在谁也顾不上那两个冰淇淋了。
【这么壮的青梅竹马?你们要是青梅竹马,那你怕是基因突变了吧?】
【你们看起来都不是一代人啊!!!】
木下握着奶茶的手也微微颤抖,他努力保持镇定。
【算了,不管怎么说,不用我上阵,应该就是件好事吧。】
木下使了个眼色给夏油杰,暗示其接话过剧情。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还壮,身形魁梧却做出一副少女姿态的男人,夏油杰的声音磕巴了一下,差点忘了词:“……你,你是谁?”
甚尔上前一步,伸出猿臂,动作迅捷如闪电,一捞便将五条悟的颈子紧紧抓住。
他直接一个强人锁男,用臂弯把五条悟锁在他的怀中,将五条悟脸按在自己壮硕的胸肌上,对夏油杰示威道:
“没错,相信你也猜到了,我就是悟酱的真爱!”
他得意地宣告道:“我与悟酱,在小时候就一眼定情。从此我中有他,他中有我。”
夏油杰的表情就像突然被强风吹过的湖面,掀起惊涛骇浪,充满了不平静的震撼。
他看着五条悟被卡着脖子,大半张脸都快要埋进那胸肌里,一时竟不知感到同情,还是幸灾乐祸。
但在此之前,他还是打算先同情一下被辣到脑子的自己。
甚尔伸出另一只手指向夏油杰:“相信你也看到了,你长得很像我。但悟真正爱的人是我,心里也只有我,而你,只是我的一个替身罢了!”
木下看了看甚尔又看了看夏油杰,脱口而出:“不,完全看不出来有哪里像啊!!!”
甚尔轻蔑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头发:“黑头发。”,又指了指夏油杰的眼睛,“小眼睛。”
他总结道:“怎么就不是菀菀类卿了?”
夏油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睁大了他小小的眼睛。
什么!?替身竟是我自己!???
甚尔一脸怜爱地对怀中的五条悟说:“亲爱的,辛苦你了,要勉强自己和这种人结婚。”
五条悟被夹在强健的肱二头肌和胸肌间,整个人都要灰白了:
“快放开老子,不然老子就对你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甚尔反而夹得更紧了:“讨厌,亲爱的,你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五条悟整个人都要yue了,他奋力挣扎起来。
可谁知,竟没有挣脱开来!?
怎么回事?这个家伙,力气好大!
五条悟被迫小鸟依人,比起是被爱的抱抱,他更像是个人质般被甚尔劫持。
夏油杰表情复杂地看着五条悟呆在甚尔的怀中。
他不明白为什么五条悟明明一脸嫌弃却不出来,眼前的男人虽然有一身肌肉,但也仅仅就是个普通人,并不是咒术师。
难道……
夏油杰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了起,他上下端详甚尔和被他夹在胸前的五条悟。
五条悟顿时拼命眨眼,发出求救信号,暗示夏油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简单。
夏油杰一惊,他默默朝五条悟颔首,表示他完全明白了。
五条悟松了一口气,不愧是挚友,一定是明白了他的窘境了吧。
所以……快点把老子捞出来!!!
五条悟瞪向夏油杰。
夏油杰眼底闪过一丝深思,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五条悟明明不情愿,但没有离开那个男人的怀抱呢?
再加上悟刚刚给他的暗示。
只有一种可能……
懂了。
悟只是嘴硬体正直,其实很享受这种感觉,还专门用眼神制止他,让他不要上前。
想到这,夏油杰望着五条悟的眼神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五条悟注意到夏油杰的神情,整个人都不好了。
五条悟:!??
他表情狰狞,怒吼道:
“杰,你好歹毒的心肠!!!”
紧接着,甚尔就侧过头,作势想亲五条悟。
五条悟浑身紧绷,满脸恐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无助,连连摇头。
不要啊,这可是老子的初吻!
这一刻,五条悟的神情罕见地显得是那么的楚楚动人,柔弱又可怜。
救救老子!!!
第 73 章
就在甚尔即将吻到五条悟之时……
“壮士且慢!”
一道声音大声喝止道。
木下眼神坚定而果敢地伸出了正义的手,打断了甚尔将要强吻良家妇男(?)的举动。
甚尔的动作一顿,浑身充满压迫感地缓缓回头,望向木下。
他的眼神如同被打扰了进食的猛虎般,有一种能激起人本能恐惧的威猛和凶狠。
而侥幸逃过一劫的五条悟感动地望着木下,眼睛变得湿润而明亮,皮卡皮卡的(闪闪发光的),像是闪烁着泪光。
木下的脸庞在五条悟的目光中仿佛被打了一层高倍滤镜,身影仿佛变得格外高大,背后更是似乎有圣光蔓延出来。
木下简直就是正道的光,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勇的木下!
天哪,木下,关键时刻还得是你啊!
五条悟万般柔情地注视着木下。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捉弄木下了。
从今天开始,他和木下天下第一好。
至于杰,呵,杰对他完全就是塑料挚友情!
等着瞧吧,今日之仇,他必将百倍奉还!
五条悟磨了磨牙,阴恻恻地斜睨夏油杰。
夏油杰此刻也用着看勇士的眼神,注视着木下。
众目睽睽,现在压力给到木下。
甚尔的拳头嘎吱作响,他面色不善地说:
“小鬼,你竟然敢打扰我的好事?”
他的目光来回在木下身体的薄弱处来回扫视,这明显就是一副如果木下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来,他就要用他那强健的手臂让木下明白花儿为什么那么红,而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99岁!
在甚尔强壮体格的笼罩下,本身肌肉就不明显的木下宛如是一颗瘦弱的杨柳,与像棕熊般魁梧的甚尔形成鲜明的对比。
甚尔这一巴掌下去,夏油杰都有些担心下一秒,五条悟就会跪在地上求木下不要死。
但面对压力,木下没有退缩,他慢条斯理地说:
“甚尔君,请听我一言。”
五条悟频频点头,对,就是这样,不要怕,木下,上啊!
甚尔居高临下地打量木下,半响,像是确认了木下没有威胁,他眸色幽暗地说:
“好啊,你说,我听着呢。”
木下顶着如芒在背的视线,义正言辞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
甚尔的眼神瞬间阴冷得像是要杀人,他肱二头肌上的肌肉鼓起,蓄势待发。
夏油杰眼神转变为担忧,他向前一步,打算如果木下应对不上,就及时出手!
可下一秒,木下就露出了一种男人间“你懂我懂”的表情:
“光是搂在怀里亲有什么意思?我觉得搭配壁咚,体感更佳。”
他像是个推销商品的奸商般露出像招财猫一样的表情:
“亲~这边推荐先壁咚,再亲比较好哦。”
五条悟&夏油杰:……!?
甚尔手臂上的肌肉刹那间松弛了下来,他目光中闪过一丝欣赏,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连嘴边的疤痕似乎都显得友善了起来。
“不错,你很懂嘛。”
甚尔点了点头,表示对木下的赞赏。
木下大拇指擦过鼻尖,轻描淡写地说:“小意思,小意思。”
【亲什么亲,当然是先过剧情了!】
【要是没有这个壁咚,剧情不算过怎么办?】
看着气氛瞬间变得其乐融融的木下和甚尔,夏油杰表情抽动了一下,还是没能控制住,喷笑出声。
他浑身颤抖,一手捂住自己的腹部,一手指着五条悟,大张着嘴,舌头咧在外面,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相反,五条悟被气得差点要撅过去。
木下,你!!!
五条悟在甚尔的怀中疯狂挣扎起来,他像是被牵绳栓住的狂犬般,恨不得给路过的木下来上一口。
他好不容易感动一次,木下却让他输得如此彻底!
giao!
五条悟(小丑版)目呲欲裂地控诉道:
“木下!你的心里只有剧情,没有老子!”
“你无情,无义,无耻!为了区区剧情,你竟敢出卖老子的节操!”
木下一脸沧桑,一副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的模样,就差拿根烟夹在手指中间:
“为了过剧情嘛,不寒碜。”
夏油杰边笑边喘,笑得肚子都要痛了,在喘吸间断断续续地说道:
“既然……这…么不情愿,用无下限……不就可…可以了。”
五条悟脸色发青,怒目圆睁:“就算用了无下限,那老子也脏了!”
“而且这是亲不亲得到的问题吗?这分明是你们态度的问题!”
“面对陷入水深火热的好兄弟,你们竟然还落井下石!?老子看错你们了!”
既然木下和杰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五条悟一改抗拒的姿态,主动对甚尔说:“甚尔是吧,好啊,老子不仅要和你壁咚,还要和你床咚,天花板咚,不管什么咚!”
甚尔大喜过望,满脸笑容地说:“悟酱,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我一个。”
夏油杰和木下大惊。
他们面面相觑,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最后齐齐将目光投向五条悟。
他们的眼神痛心疾首,宛如是看到前途远大的朋友一时误入歧途,自暴自弃地下海,争当头牌。
夏油杰在心中不住唏嘘:不至于啊!
【使不得啊!】
木下的头上也浮现出文字加粗放大的文字泡来。
“不过再次之前,你得先回答老子一个问题。”
五条悟话是对着甚尔说的,但目光却死死地盯着木下和夏油杰。
木下和夏油杰心中顿时都浮现出不祥的预感。
甚尔注视着怀中的五条悟,就像注视着一个200个月的宝宝,充满了耐心:
“你问吧。”
此时无论五条悟要什么,甚尔都会满足他的。
五条悟反手就是一个突脸嘲讽:“你行不行啊?细狗。”
甚尔的脸色大变,显然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被人质疑“行不行”这个问题,更何况还是自己心爱的人。
五条悟嘴巴不停,像机关枪一样继续大放厥词道:
“他们和老子一次能七天七夜。你能吗?”
夏油杰和木下的右眼皮齐齐一跳。
七天七夜?不不不,要真这么搞,正常人早就X尽人亡了吧?
五条悟故意做出嫌弃的表情:“低于这个强度,老子可不要。”
“只要你能打败他们,老子就和你走!”
五条悟煽风点火道:“美人只配强者拥有!”
甚尔的眼神锐利了起来,他目光扫过木下,顿了一下,看在之前木下的“好意”上,径直将目标定在了夏油杰的身上。
他放开五条悟,脚尖转向,对准夏油杰的方向,双手还扶着五条悟的肩膀信誓旦旦地说:“我会向你证明!”
夏油杰也明白五条悟是在玩什么花招了,他单手扶住后脖颈,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无奈地说:
“喂喂,悟,这样不太好吧。”
不就是见不得他在一旁看热闹,想拖他们下水吗?
但甚尔就算力气再大但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他可是咒术师,这场对决怎么想都不公平。
他可没有欺凌弱小的爱好。
而且一想到这场架是为了争夺五条悟打的,夏油杰更是萎了,提不起半点斗志。
甚尔大步走到夏油杰面前,挑衅道:“是男人就和我堂堂正正地决斗!难道你想要不战而逃吗!?”
五条悟成功脱离甚尔的怀抱,露出得逞的微笑,拱火道:“就是,就是,杰你是不是怕了啊?”
他故意一个箭步凑到夏油杰的耳边,用手掩住嘴,但实际上用超级大的声音说道:
“胆—小—鬼—杰——!”
夏油杰头上青筋暴起,他勉强忍耐住,对五条悟相劝道:
“这可还在大街上……”
在大街上打起来,就算有帐,可以保护普通人的安全并不被他们看到,也难免也会破坏周围的建筑物。
甚尔看着和五条悟“打情骂俏”的夏油杰,不爽地打断道:“不用多说了,让我们来一决胜负吧!事实会证明我比你更强!”
夏油杰面色不耐,虽然他遵循心中的理念不会去欺凌弱小,但这不意味他是个软包子,更何况他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
“这可是你自找的。”
夏油杰双手握拳,摆好架势,只要他想,下一瞬,他就可以立刻召唤出咒灵。
尽量速战速决吧!
夏油杰神色沉稳地暗自思忖。可甚尔的话还没有说完:“……用赌马!”
夏油杰豆豆眼:“……啊?”
甚尔神色险恶,自信满满地说:“你敢不敢应战?”
夏油杰猝不及防,情绪一下子不连贯了。
他本来以为是直接干一架,没想到这个对决竟然是指赌马?
虽然不用在大街上打架,不妨是一件好事但……
赌……赌马?
糟糕,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是他小看眼前的男人了!
夏油杰眼神一厉。
难道这个男人赌术很厉害?
这么说来,他还真的有可能会输!
可话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他也不可能认怂。
夏油杰咬牙道:“……我知道了,我奉陪到底。”
……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夏油杰看着手中的数十张赌马券陷入迷思。
一开始他心中还有些忐忑,但很快,很快啊……
甚尔把手中的赌马券捏得稀巴烂,恶声恶气地说:
“没想到你比我想象得要厉害。一局都没有让我赢过!”
夏油杰呐呐:“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
夏油杰犹豫地开口。
“我只是跟你买了不同的号码,而只要是你买的,都输了呢?”
甚尔不屑地说:“只是一时的运气不好罢了!”
“来,我们再战!这次我看好的三号一定会赢!”
夏油杰目光涣散:“……真的还要继续吗?”
明明夏油杰一局没有输过,但不知怎么,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再这么买下去。
靠和眼前的男人反买,他马上就可以别墅靠海了。
夏油杰默默瞧着甚尔,一时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真的不是演的吗?
能把把全买错。
……这何尝不是一种欧呢?
第 74 章
夏油杰深深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说:
“不用再继续下去了吧?你手里应该没有足够的钱了。”
像这种已经注定了结局的对决,根本没有继续比下去的意义。
要不是因为甚尔一直不死心,纠缠不休地坚称他肯定会翻盘,夏油杰早就放弃下注了。
由于甚尔的嘴硬,他们的对局也从由一开始的三局两胜,变成五局三胜,七局四胜,再到不知道多少局多少胜,直至现在,甚尔的资金终于被消耗光。
无意义又浪费时间的比斗终于可以结束,饶是没有输过一局,夏油杰心中也不由感觉到一丝解脱。
甚尔一瞬间皱起眉头,但很快又恢复原状,不耐烦地道:
“哼,竟然不知不觉花光了。你真是个比我想象中更恐怖的对手。”
面对甚尔的赞誉,夏油杰一点也不觉得荣幸,腹诽道:
“不,与我无关。单纯是你的赌运太差了吧。”
他的胜利完全可以归功于猪对手,连他一个今天刚上手的新手都可以轻松碾压这场对局,夏油杰都不知道是谁给甚尔的勇气,让他提出这种对决方式。
甚尔一把抛开手中攥着的赌马券,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视线散漫不经地扫向夏油杰:
“那没办法了,看来只能和你打一架了。”
“……不仅赌运差,赌品也烂透了。”
夏油杰幽幽评价道。
在赌马上赢不回来,就想靠打架找回场子吗?
夏油杰用大拇指按住自己的眉心,压下心中隐隐泛起的烦躁感。
算了,打就打吧。他也不想再与其浪费时间,这场闹剧也让悟看够笑话,是时候该结束了。
不如说,他早该这么干了。
夏油杰随意放出了个咒灵去攻击甚尔,就自行转身想去与木下,五条悟汇合,看也不看身后甚尔的情况。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兀地感觉心头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悄然窥视着他。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与那咒灵之间的联系断了。
一种生死攸关的危机感袭来!
夏油杰赶紧回头望去,眼前白光闪过,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夏油杰通过刀面的反射看到了自己缓缓瞪大的眼睛。
一把刀无声无息地擦着他的眼球而过。
要不是他刚好回头,那把刀现在已经插入了他的头颅!
什么!?
良好的战斗意识让夏油杰条件反射地向后仰倒,手撑地,几个跟头翻转向后退去,果断与危险感的来源拉开距离。
突袭了夏油杰的甚尔看起来游刃有余,他没有急于再一次发起进攻,而是姿态从容地收回手中的刀,仿佛刚刚的那一刀只是一次司空见惯的日常打招呼而已。
他的肩膀上,一只像虫子般的咒灵缓缓蠕动爬行,但甚尔却对其表现得像是老朋友般轻松自在。
因为甚尔突如其来的亮刀,周围的人群瞬间变得骚动起来,惊叫声,哭喊声,人们四散而逃,拥挤着逃离这个刚刚还人满为患,充满欢呼与咒骂声的赌马场。
不一会儿,现场除了木下一行人,只留下一地丢弃的赌马券、空的酒瓶和吃完了的快餐盒。
夏油杰浑身紧绷,目光锁定甚尔,与其对峙。
甚尔在夏油杰紧张的注视中咧嘴一笑,那是一种稳操胜券的笑,就像是猎豹在戏弄它的猎物一般。
他的眼睛闪烁着独特的光芒,仿佛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无论夏油杰怎么挣扎,都已经无法改变结果。
在约夏油杰赌马前,他也曾露出过这种笑容。但事实证明,眼前这个男人在赌马上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再次面对这个笑容,差点被开了瓢的夏油杰却不敢掉以轻心。
先不提甚尔肩上的那个咒灵是怎么回事,就凭在短短几秒内,甚尔就祓除了他派出的咒灵这点就不容小窥。
可甚尔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夏油杰派出的咒灵也只想给他一个教训,并不是想杀死他,算不上生死危机。理论上,甚尔根本看不到咒灵才对,就算他手中握的是咒具……
他是怎么做到的!?
夏油杰仔细观察甚尔的表情和动作,试图从中发现一些破绽,一些他可以利用的机会。数只咒灵从他背后的裂缝中爬出,冲向甚尔。
甚尔向夏油杰走近了一步,就一步。然后,他的手中刀锋一闪,暴射而出,飞云擎电间就祓除了夏油杰放出来的咒灵。
咒灵们纷纷化作灰烬消散,夏油杰没有眨眼,可甚尔的身影还是宛如会瞬移般消失在夏油杰的视网膜中,接着又闪现到夏油杰的面前。
来不及做出额外的反应了,甚尔针对夏油杰的下一击已经到达,夏油杰被迫与其展开近身搏斗。
甚尔手中的刀当头劈下,被夏油杰侧身闪过后,不等夏油杰喘息分毫,他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而去,举手投足间动作挥出了残影。
夏油杰接应不暇,精神高度集中,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一味的防御躲避。
快,太快了!
这怎么可能?眼前这个名叫甚尔的男人没有明明没有任何的咒力波动,不能用咒力强化自身,单凭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
……是有什么超能力吗?
夏油杰想到那名叫中原中也的重力使,就算知道不大可能,但这个猜想还是油然而生。
与激烈的战斗格格不入,显得有些吊儿郎当,还带着点嘲讽意味的声音传来:
“让你失望了,和你这种天之骄子可不同,我什么特殊的能力都没有,只是个毫无天赋的非术士。”
甚尔哼笑着回答了夏油杰的问题。
夏油杰旋即恍然他刚刚把心中的猜测竟问出了口。
但这不可能!
普通人怎么可能做到和他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还隐隐压了他一头!?
五条悟捏着取下的墨镜,六眼目不转睛地注视夏油杰和甚尔之间的打斗,像是听到了夏油杰心中的疑问,解答道:
“是天予咒缚吧,用身上的咒力换取身体上的强化。”
“不过这么彻底的天予咒缚,老子也是第一次见。”
木下双肩紧绷,没想到甚尔竟一言不合便动手,但考虑到剧情中也有两人对打的环节,便也安下心来,与五条悟一样在一旁观战。
对于五条悟给出的解释,甚尔嘴角微微上扬,没有作声,但没有反驳也就意味着默认。
他看准夏油杰因为五条悟的话而轻微走神的时机,轮动左臂,手握成拳头,猛然向夏油杰出拳,出手又快又狠,拳头破开风,呼呼作响。夏油杰心中一凛,手心握住那只揍向自己右脸的拳头,五指关节紧抓,单手使力,成功制止了甚尔的出拳,但即使这样,他的虎口仍被甚尔极大的力道震得发麻,小臂微微颤抖。
可恶,什么天予咒缚,这是怪物吧!
夏油杰握着甚尔的拳头,顺着胳膊的方向反方向朝外侧扭转,想要迫使其主动放手。
甚尔顺着力在空中借势翻身,一个旋转落地,然后当胸一脚,狠狠踢向夏油杰。
伴随一声沉闷的撞击,夏油杰整个人滑行飞出,撞到墙角,爆裂声中,墙面碎裂,无数乱石飞起,可除了石头碎裂的声音,夏油杰似乎也听到了自己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
夏油杰顺着墙面滑下,坐在尘土飞扬墙角,一股腥甜从他的喉咙孔涌出,夏油杰呲牙咧嘴地朝身旁吐出嘴中的血沫。
夏油杰喘息着,就算有咒力的保护,可甚尔过于强大的力道还是让他吃足了苦头,因为刚刚头撞到了墙,血沿着他的鼻梁从额角淌下。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狼狈了,而且竟还不是在祓除特级咒灵的过程中,而是因为一个什么天予咒缚?
他竟然败给了一个连咒术师都不是的人?
想到这,夏油杰几乎都要苦笑出声,铺天盖地的挫败感快要将他淹没:
“你……”
甚尔走到近前来,站在靠在墙角,坐倒在地的夏油杰面前。
头顶的灯光从甚尔身后洒下,他背着光,让夏油杰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没有说话,握着刀的手微微抬起。
夏油杰倏地止住了话语,意识到不对。
与剧情里的点到为止不同,甚尔此刻不只是想打败他,而是想真的杀了他!
夏油杰下意识召唤出他手下硬度最强的虹龙:“虹……”
可已经来不及了。
刀光挥下。
长刀无声挥下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静止,那抹雪亮的刀光,切割大气,在头顶吊灯灯光的映衬下,瞬间增亮的亮度,像是在空间割裂出一道缝隙。
夏油杰仿佛活生生分裂成了两个自己,一个浑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落下,另一个在心中喃喃自语。
什么……他要死了吗?
……就这么死了?
不。
动……给我动起来啊!
别开玩笑了!!!
“叮——!”
宛若是耳鸣,银光闪烁飞溅,一道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乍响。
木下单膝跪地,蹲在夏油杰的面前,背对着夏油杰,两手高举着什么长条形武器拦下了甚尔斩下的刀。
两人的武器一触即离。
可这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已经够了,时间恢复流动,夏油杰的咒灵虹龙咬向甚尔的腰腹。
甚尔只能后退一步,优先将注意力放在咒灵上。
趁此机会,木下赶紧拖着夏油杰逃出一定距离,离开甚尔的攻击范围。
夏油杰喘息着回神,刚刚生死一线的感觉让他仍然心脏狂跳,视线模糊。
木下担忧的神情在他的眼中逐渐聚焦,变得清晰,夏油杰想要开口安抚木下,他张开嘴,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等等……木下哪来的武器?
木下是用什么挡下了甚尔的攻击?
夏油杰朝木下的手中定睛一看,木下手里拿的是……
一把雨伞。
一把铁质柄身伸展开成棍状,白色伞面依旧被老老实实地卷好,没有散开,但仍能看出上面印着可爱小花的雨伞。
那看上去赫然是一把原本属于别人,但由于拥有者急于逃离赌马场而没有带走,就被遗留下来,被木下随手拿来的……普通雨伞。
无论怎么看,那都是……
雨伞。
夏油杰:……
夏油杰:???
第 75 章
甚尔见木下带着夏油杰成功逃脱,也没有继续纠缠,而是转身朝五条悟走去。
既然他已经赢得了这场决斗,那也该摘取属于他的胜利果实了。
眼见夏油杰落败,而甚尔目标明确地朝自己走来,一直在一旁冷静观战的五条悟表情上却没有丝毫的危机感。
他单手成扩音器状比在嘴边,戏谑地朝夏油杰调侃道:
“杰,你这也太拉了吧。”
“就一段时间没出任务,腿脚都生锈了?啧啧啧,不行啊~”
就算他的落败是不争的事实,但这么直白地被五条悟点出来,夏油杰的脸上还是闪过一丝尴尬。
他对着五条悟的方向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接着表情慎重地警告道:
“悟,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五条悟满不在乎地回答:“不用你来提醒老子。”他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思地观察着甚尔的步伐和神态。
虽然在嘴上埋汰了夏油杰,但其实作为挚友的五条悟最清楚不过夏油杰的实力,通过之前的观战,他看得出来甚尔绝非一般的对手,甚尔的战斗经验和实力都远超他之前见过的任何敌人。
但五条悟并没有露出任何惊恐或怯意的表情,反而用一种挑衅又跃跃欲试的眼神看向甚尔。
木下扶着夏油杰,眼神中带着一种忧虑和紧张:
“五条,小心!在剧情中,明明是夏油杰暴打一顿甚尔后要求五条你来补刀,而你不愿的情节。”
他的表情严肃而凝重:“但现在的情况却在我们没有干预,反而顺着来的情况下,变得完全不同了。”
“这不正常……有哪里不对劲!”
五条悟随手丢掉墨镜,手指缓缓攥紧,状似漫不经心地接话道:
“也就是说,现在不用顾及那什么剧情了喽?”
话音刚落,不等甚尔靠近,五条悟直接一发苍冲向甚尔。
炽热的闪光撕裂了空气,随之而来的是爆炸声与烟尘,将甚尔的身影瞬间吞噬。
冲击波震动了整个赌马场,碎片和尘土在空中飞舞,形成一道道模糊的影子。
五条悟的眼睛牢牢注视着烟雾四起的中心点,没有放松警惕:
“早这样不就好了。”
“最后还不是要木下你来演。”
等了一会儿后,烟尘滚滚,迟迟不见甚尔现身,五条悟身形不动,视线微微转移,望向木下与夏油杰,嘴角勾起笑容:
“哼,叫你们之前这么对老子,老子之后要狠狠折磨你们!”
刚说完,五条悟就感到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
“什……!?”
他惊愕地低下头,看到从自己的腹部冒出一把刀尖,粘血的刀身在充满尘土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眼。
他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五条悟并没有在一击得手后就放松警惕,就算是在与木下和夏油杰说话的期间,他也打开了全身的无下限。
可即使如此,甚尔也不知怎么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五条悟的身后。
夏油杰惊恐地望着捅穿了五条悟腹部的刀,大脑空白了一瞬,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五条悟痛苦地倒吸一口气,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疼痛撕裂开来。他想要移动,但刀尖已经穿透了他的腹部,将他固定在原地。
五条悟身后的甚尔握着刀柄的手缓缓往外抽离,深情地说:
“悟酱,你就这么喜欢他吗?为了他,你竟然对我出手。”
“别担心,我会把你带回去好好治疗的。”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
随着刀身抽离,血像泉眼一般涌出,短短几秒就染红了五条悟的大半个身子。
没了支撑的五条悟痛苦地吐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无力地跪倒在地,像一只被猎人打中的野兽,无力地匍匐在猎人的脚边。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的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着生命的火花,眼前也由于大量的失血开始模糊起来,就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雾气遮住了视线。
夏油杰脸色苍白,活像被伤到的不是五条悟而是他一般:“这怎么可能!!”
话说出口,他才发现他的声音虚弱又刺耳,如同被打碎的玻璃。
五条悟的声音压抑,他俯身捂着腹部的伤口,语气里带着一副无法掩饰的暴躁:“艹,老子也没想到他手里竟然有可以突破无下限的咒具。”
夏油杰望着五条悟惨白的脸庞,心中涌起一种惊惧。
他被木下所救,避免了被甚尔当头一刀的命运,但现在悟竟然也落败了!?
甚至……甚至比他还要更狼狈。
这个出血量,悟……会死吗?
这一刻,他的内心充满了混乱和不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夏油杰用力地摇了摇头,想要摆脱这种突如其来的绝望感。
他挣扎着起身,想要去攻击甚尔,却被木下摁住。
“交给我吧。”
木下看了一眼夏油杰,夏油杰瞳孔微微颤栗,额头上的冷汗直流,状态很不好。
夏油杰拉住木下,焦急地劝诫道:“木下,你不要逞强,对面很强,而你只是个普通人,和他交战你会死的!还是让我……”
木下轻轻拨开夏油杰的手,反驳道:“对面不也只是个普通人吗?”
夏油杰噎住,一时间无言以对。
木下莞尔:“别担心,我虽然是个普通人,但别的不擅长,逃跑和最基础的保命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表情变得不容置疑:“现在更重要的是五条的伤,血再这么流下去,他坚持不了多久。”
“你的身体内部不也受伤了吗?不适合继续战斗,也需要接受治疗。”
他简短地交代道:“夏油,我去拖住他,你看准机会,用咒灵赶紧带五条去医院见硝子。”
说完,木下转身朝甚尔走去。
夏油杰呆愣地注视着木下的背影,一种莫大的无能为力感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与甚尔战斗,也知道木下既然这么说了,不会毫无把握,可……
要是他先下手为强,要是他没有轻敌,要是他再强大一点……
夏油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手心,一种强烈又熟悉的呕吐感在喉咙间涌现。
木下来到甚尔的面前,平静又坚决地说:“我不会让你带他走的。”
甚尔冷冷地注视着木下,血珠顺着手中的刀滴落在地,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那就来试试吧。”两道身形化为残影,瞬间交战在一起。
他们的速度都太快,快得让夏油杰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光影。他们的交手像是两道不灭的火焰在夜空中撞击,迸发出火星四溅的壮观景象。
可以看得出来,木下在与甚尔的交战中,在有意识地把甚尔往远离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方向引。
夏油杰感到一阵荒谬。
普通人……这就是普通人?
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强的敌人不是咒灵,而是没有咒术的普通人;无能为力时迎战强敌,并且与其打得有来有回的,也是自称为普通人的木下。
如果这算普通人……那他算什么!?
只是短短一天的经历,似乎全然打碎了夏油杰过往的认知。
就在木下与夏油杰交谈的几分钟内,五条悟似乎从疼痛中缓解了过来,他强忍着剧痛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
他显然听到了木下与夏油杰的全部对话。
五条悟大口呼吸着,呼吸沉重而急促,仿佛正在狂风中奔跑,而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楚:
“别开玩笑了,老子才不会逃!”
他嘴角曾溢出的血,鲜红而刺眼,从嘴边沿着脖颈流淌下来,形成一道还未干枯的血线,仿佛是一条缠绕在他脖子上血色的蛇。
五条悟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斗志,即使身体已经伤痕累累,但那如野兽般的求胜欲望却如火般熊熊燃烧。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瞪向甚尔,好似他没有受过伤般,大声挑衅道:
“老子还没有输,再来!”
木下在躲闪防御间,紧张地回头:
“五条,你的伤!”
五条悟的表情透露出一种恐怖的决绝,语气认真地说:
“木下,这是老子的对决。老子还没完……”
他的语气一开始由于虚弱还算温和,但到最后几乎是一种强制命令的语气喝道:
“你不准插手。听到没,老子说……”
“不·准·插·手!!!!”
带着些癫狂的声音宛如狂风卷席在这空荡的赌马场内。
夏油杰难以置信:“悟,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
就算他因为自身的无能而不得不依赖木下,可夏油杰也不得不承认,木下说得没错。
在木下可以应对得了甚尔的情况下,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他带着五条悟先走,之后木下再另行撤退。
在这种生死危机下,五条悟竟然还在那争强好胜,不愿意离开!?
在已经身负重伤的情况下挑战强敌,这已经不是不明智了,这分明就是在找死!
主动提出要拖住甚尔的木下也肯定不会同意的!
木下也像是被五条悟的话震惊到了,他沉默地回望五条悟。
一息后,他轻轻开口:
“……我明白了。”
夏油杰:!?
木下如他所说向后退去,退回夏油杰的身边,把场地留给了五条悟和甚尔。
听到木下的回复,五条悟大笑起来。
他嘴巴大张到几乎可以看见他的喉咙深处。他的笑声宛如疯狂的野兽,冲破束缚,震耳欲聋。
他的脸庞扭曲,肌肉在皮肤下不规则地跳动,就像被狂风吹动的草原。他的眼睛瞪大,瞳孔缩小,仿佛被自己的笑声所吞噬:
“好,很好!”
木下在夏油杰的身旁注视着笑得宛如恶鬼般的五条悟,表情沉静。
夏油杰注意到木下的目光,那是一种超越了常人理解的冷静。
他看着明明还是模样如常的木下,却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夏油杰感到难以呼吸,五条悟癫狂的笑声还在他脑海中回荡,仿佛是一道魔咒。
夏油杰的声音抖得宛如是在哭泣,又像是被狂风吹动的叶子:
“疯了,你们都疯了!!”
他感到自己在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恐惧而浑身颤抖。
他的心跳加速,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每一次的跳动都让他感到一种强烈的痛感。
口中的唾液也在疯狂分泌,胸腔在作痛,喉咙也火辣辣的,胃部痉挛得厉害,仿佛有一股酸水要冲破喉咙。
夏油杰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再受自己控制。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木下,注视着五条悟。
夏油杰不明白……他不明白。
明明理智在不停地说,这样放任下去,悟很有可能会死。
他应该去阻止,他应该马上去阻止!
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动不了。
为什么……
他也发疯了!!!!
第 76 章
“……”
“结果还是大闹了一通啊。”
夏油杰疲惫地说。
木下喟叹:“是呢。”
夏油杰想到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像是抱怨又像是在感叹道:
“你们也太乱来了,悟被捅穿脖子的时候,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木下坦言道:“老实说,当时我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五条真的死了。”
五条悟的衣服破破烂烂,布满尘土和已经干枯变成褐色的血迹,整个人却显得格外精神奕奕:
“啰嗦,老子怎么可能会死。”
木下:“……”
木下回想起在赌马场发生的事情,那场激战已经结束,但当时的惊险画面仍然历历在目。
在木下选择袖手旁观,将五条悟与甚尔的决斗交给了他们自己后,五条悟与甚尔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中途,五条悟甚至被甚尔捅穿了脖颈,但在木下与夏油杰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时,五条悟又就像耍人般原地满血复活,直接开大把甚尔KO,反败为胜了。
在此期间,木下和夏油杰的心情真的像过山车般起起伏伏。
但幸好,结局是圆满的。五条悟最后不仅安然无恙,甚至还升级了,学会了所谓的反转术式。目前也就看上去比较狼狈,但实际上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他们现在已经离开那被摧毁得差不多的赌马场,在街道上慢悠悠地走着。
由于夏油杰和五条悟的颜值都不低,他们身上处处可疑的痕迹与破烂的衣服似乎被当成是一种时尚潮流,或者cosplay,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但又由于他们身上的气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来搭讪。
木下的目光瞥向身旁的夏油杰。
夏油杰身上的伤并不是非常严重,但可能是因为在短时间内心情剧烈的起伏,他的神情疲惫不堪。
木下不禁提议道:“我们快点回去吧,夏油你的伤还需要治疗。”
夏油杰却快速地否决道:“不,没关系,这点程度的话死不了。”
他说完后,后知后觉到他似乎反驳得有点太快了,闭了下眼,缓了缓神后,说:“……我们在外面再呆一会儿,再回去吧。”
木下看了夏油杰一会儿,说:“那你们都稍微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们买瓶水。”说完,他就朝附近的便利店走去。
在木下离开后,夏油杰和五条悟静静地坐到了街边的椅子上。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夏油杰用余光扫了一眼五条悟,发现五条悟正眼神有些迷离地注视着前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在发呆。
夏油杰缓缓地将视线收回,他瘫坐在椅子上,头向后仰倒,以一种仰望的姿态望向了湛蓝的天空。
少顷,他打破了沉静,搭话道:“呐,悟……”
他似乎是随意找了个话题,没话找话说道:“你还好吗?”
五条悟没有回头去看夏油杰,只有略微兴奋的语气传来。
他似乎是还在回味之前的战斗,意犹未尽地说:“老子现在感觉超爽,还想再干一架。”
夏油杰:“是吗……”
他沉思片刻,接着像自言自语般说道:“但像甚尔或者木下这种人,果然还是少数的吧。”
五条悟不以为意道:“谁知道,说不定还有很多呢。木下不是说他那边有很多比他更厉害的人吗?”
紧接着,他不屑又狂傲地说:“不过那又怎样,我们可是最强啊。”
夏油杰喃喃:“最强……”
不知是因为上方的天空过于晴朗,还是因为刚脱离战斗场景,沸腾的血液还没有平复。
夏油杰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算什么最强?要不是木下我早就也被捅穿了,最后也是悟你打败了他,我就只是在旁边眼睁睁看着罢了,什么也没做。”
他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讽刺,心中的挫败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使他几乎无法自持。
夏油杰努力将那股酸楚的情绪压下去,却发现自己的脆弱和无力如同黑暗的漩涡般无法抗拒。
夏油杰的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微,他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和自责,说道:
“我连一个不会咒术的普通人都战胜不了,我……”
蓦然,他感到脸上一冰。
那是一罐冰汽水贴在了他的脸上,寒冷的感觉如同一道清流,瞬间划过他的脸颊,打断了他的话语。
欲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嗓子眼,他凝神望去……是木下回来了。
木下收回放在夏油杰脸上的罐装冰汽水,问道:“普通人怎么了?”
夏油杰被冰得头脑一清,他回过神来,不明白自己刚刚怎么会说那么多胡话。
这根本不像他。
夏油杰懊恼地说:“啊,木下,我不是说你的意思……”
“夏油……”
木下忽然笑了起来,那双清澈的眼睛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你不愧还是个高中生呢。”
夏油杰:?
夏油杰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和迷茫,木下的眼神让他感到有些微妙的不安,但他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木下俯视着夏油杰,那双眸子清浅如湖,仿佛能倒映出夏油杰此刻的表情。
“你这副表情,我曾见过……”
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走,却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夏油杰的耳朵。
“在我自己的脸上。”
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像一把刀子,划破了夏油杰的内心。
夏油杰心中猛然窜出一股怒火,他想要反驳,想要说木下懂什么,想要将木下的话全部抛回他的脸上,想要让这个自以为是的人收回他的话。
但不知怎么,木下的眼神竟却让他无法动弹。
木下没有在意夏油杰突变的脸色,继续道:“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曾有像夏油你现在一样时候。”
“自尊心全部被打碎,信念也全然崩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露出了略微讪然的微笑。
木下顿了顿,恍然道:“啊,对了,还没和你们说过关于我的事情吧。”
他轻描淡写地投放下一颗炸弹:“其实我呆过很多世界哦。”
夏油杰&五条悟:!?
不止是夏油杰顿时提起了精神,原本在一旁自顾自沉浸在战斗余韵中的五条悟也回过头来,感兴趣地竖起耳朵。
木下面对两人讶异的眼神肯定道:“是的,很多不同的世界。有的世界里的人拥有像你们的世界一样的特殊能力,而有的世界没有。”
他轻轻诉说着,语气平静而深沉,就像一个吟游诗人在对听众讲着一个动听的故事般,声音中充满了情感和温度,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我是个很幸运的人,每次来到陌生的世界时,都会恰到好处地有好心人来接纳我,帮助我,教导我。我遇到了非常多的好人,因为他们,我从没遇到过什么大的挫折。”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着那些美好的时光。接着,他继续说道:
“因为他们,就算我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凭借各个世界的老师教我的技能,无论去哪,也都能生存下去。”
夏油杰听到这,忍不住打断道:“等等,你是说,你能穿越世界!?”
夏油杰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惊奇和探究。
夏油杰也曾好奇过,木下身为一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为什么身手会如此之好?
他猜想过很多,但没想到,木下竟然有着如此奇特的经历!
夏油杰此刻已经被木下的话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五条悟眼睛也像两个白炽灯般发出闪耀的光,目光中透露出强烈的求知欲。
木下看着眼前目光灼灼的二人,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嗯……可以这么说吧。”
“小的时候,也曾因为这点与众不同与顺风顺水的经历以为自己就是天命之子,但渐渐的,我发现了……”
“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说这话时,木下的表情平和而释然,像是平静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夏油杰完全没有料到木下会这么想:“不,能穿越不同的世界完全算不上普通人吧!”
木下淡淡笑了笑:“怎么不算?我有着普通的优点和缺点,有着普通的才能和局限。除了幸运一点,我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曾经也对此感到困惑和失望。我曾认为自己应该像那些故事里的英雄一样出色,像那些主角一样无往不利。我曾经认为自己有责任去做出一些非凡的贡献,去改变世界,并且我也能做到。”
“因为我有这能力,我比别人拥有更多,那我为什么做不到呢?我应该去做,我必须去做,而且我能做到。”夏油杰目光怔怔,似乎在说,为什么不?
木下凝视夏油杰的眼眸:“在这方面,夏油你有着在咒术上优秀的才能,可能会比我拥有更多也更大的渴望吧。”
“事实上,我也曾去做了。那时候的我准备充分,万无一失,信心满满,自认胜券在握地……去救了一个人。”
“但我失败了。”
“我失败得惨烈,失败得明明白白……”
“那场失败就像一个大耳刮子扇得我眼冒金星。”
“我自认与众不同,自认游刃有余,可我连救一个我想救的人都做不到。”
“无能为力感像条毒蛇缠绕在我的心脏上,夜夜在我灵魂的院子里栽种荆棘。”
“那时候的我怨恨命运,怨恨世界,也怨恨我自己。”
“但,夏油。人的一生,有二次成长。”
木下目光变得柔和,慢慢地说道。
“第一次成长,是发现自己不是世界的中心;第二次成长,是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无能为力;第二次成长,是接受自己的平凡,并去享受它。*”
“你的旅途还会继续,可就算你再强,也会有一天遇到做不到的事。但记得,不要为难自己,学会与自己和解,那么你就不会被这个世界,被自己所击败。”
“我一个普通人都能跨过去的坎,你做不到吗?”
“如果你能做到……”
木下再次用手中的冰汽水碰了一下夏油杰的脸颊,wink了一下调侃道:
“那恭喜你啊,夏油,你要长大了。”
夏油杰失笑,接过木下手中的汽水:“这么说的话,悟一次都没有成长过呢。”
五条悟不满地说:“哈?老子才不是呢。是这种成长的分类方式有问题吧!”
夏油杰与木下笑而不语。
注意道夏油杰和木下默契的神色,五条悟磨了磨牙。
他看着木下递给他的冰汽水,嚷嚷道:
“木下,老子要吃冰激凌,之前因为那个甚尔冰激凌都摔了。你得赔老子两个!”
木下反驳道:“你的冰激凌摔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五条悟露出欠揍的神情:“你就说你给不给老子买吧?别忘了,等会我们还要过剧情!”
木下憋屈地说:“……我知道了。”
为了尽量减少五条悟之后在过剧情中的作妖,木下只能忍辱负重,带着五条悟朝冰淇淋车的方向走去。
夏油杰看着两人一起离开的背影,打开手中的汽水喝了一口。
……好冰。
但冰得……
他头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夏油杰注视着手中的罐装汽水,又喝了一口。
……
木下买好两个冰淇淋,双手递给一旁等候的五条悟:“好了,你的冰激凌。”
在五条悟接过之前,木下想到刚刚的事忍不住开口:
“关于夏油……就算我刚刚自顾自说一大堆话,但事实上语言是这世界上最有力也无力的东西。”
木下表情认真地对五条悟说:“可以感觉得出来,五条你是他身边最亲密,也最信赖的那个人。”
他轻声道:“……多看着点他吧。”
木下不知道夏油杰和五条悟这两个性格迥异又在某些地方有些微妙相似点的人是如何成为彼此的挚友的,但他知道,或者说他深信……
比起他对夏油杰的那番话,五条悟才会是那个能真切影响到夏油杰的人。
他们是彼此的挚友,会分享彼此的快乐与困境,会成为彼此坚实的后盾,会一直走下去。就算老了,对彼此年轻时的记忆仍然会在脑海深处中熠熠生辉。
但木下……?木下只是他们生命中一时的过客罢了。
在木下说完后,五条悟却并没有像木下预期的那样回话,或伸手去接冰激凌。
他没有那双戴着墨镜的苍蓝眸子定定地看了木下一眼。
然后,他直接俯身探头一口咬掉了其中一个冰淇淋的尖尖。
木下被五条悟的举动弄得有些愕然,旋即他看着身前五条悟发丝凌乱的脑袋,无奈地笑道:
“……你快自己拿!”
五条悟不情不愿地抬起脑袋,伸出手来。
可出乎木下意料的,他没有握住冰激凌底座的蛋筒,而是转而握住了木下的手腕。
五条悟的大手轻而易举地包裹住了木下纤细的手腕,不露出一丝一毫来。
木下微怔。
五条这是想干什么?
……是还想就着他的手吃吗?
如木下所想,五条悟拽着木下的手腕凑到他的嘴边,他微微张嘴……
可下一秒,洁白的牙齿咬上的不是冰激凌,而是木下握着冰激凌的手指。
木下被咬着的那只手一抖,险些没摔了手里的冰激凌。
木下惊叫道:“你干什么啊!”
五条悟的牙齿不轻不重地咬在木下的指关节上。
木下可以感受到在五条悟牙齿咬合下,那略微酸痛的感觉,包裹住指关节的柔软唇瓣,以及渐渐打湿了他的指关节,五条悟轻柔的鼻息。
由于木下手里握着冰激凌,他要是一松手,两个冰激凌就会垂直落地,木下只好勉强忍耐住这奇怪的感觉。
五条悟默不作声地咬了一会儿,直到在木下的手指间留下了他深深的牙印,才缓缓张嘴,放开木下的手指:
“为了惩罚你。”
【是因为之前提议的甚尔壁咚亲吗?】
这件事木下确实做得不地道,因为五条咬得并不是很痛,得到解释后木下也就认了,只吐槽了一句:
“……这算什么惩罚方式啊。”
【你是小孩子吗,竟然还咬人!?】
【不愧是你,五条悟!】
“因为……”
五条悟一本正经,缓缓吐出。
“老子,不忍开杀。”
木下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想要吐槽。
【这个台词是用在这儿的吗!?】
可下一瞬,木下就听到了剧情完成的BGM。
木下又惊又喜,没想到只是被五条悟咬一下就完成了剧情。这可大大超出了他的期望。
木下刚想要告知五条悟关于剧情完成的事,他就注意到五条悟的牙齿虽然离开了他的手指,但五条悟紧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在木下的视线下,五条悟握着木下的手腕,拉到自己的唇边。
木下被迫抬起手,手中的冰激凌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化开,从顶端往下流淌。
因刚刚咬过一口冰激凌,五条悟的唇在阳光下湿润,又泛着健康的光泽。
紧接着,五条悟的唇就贴上了木下的手腕。
木下愣住了,五条这是想干什么?
五条悟的唇贴着木下的手腕嗡动,木下可以感觉到那种湿润柔软的气息,以及说话所带来的震动感:
“老子可是没有成长过一次的小孩,木下,你会原谅老子的吧。”
“你答应过,要赔老子两个冰激凌的。”
五条悟盯着木下,表情与动作像是委屈,又像是在撒娇,但他的眼神却仿佛还没有脱离与甚尔的战斗般,散发着一股凶性。
他就用一种这样一副仿佛尽力伪装成无害模样,但还是不慎被其眼神暴露的样子,压低了嗓音,语气故作可爱地说:
“木下……”
“也别光顾着看杰,也看看我啊。”
【诶?什么……】
木下有些理解不能地看着五条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此时的五条悟像一个倒计时中的炸弹一般,给他一种风雨欲来的不详感。
可没等他问出口,手腕上就划过来自舌头湿润的感觉。
五条悟轻轻舔掉了从顶端流到木下手腕处的冰激凌液。
【!】
然后……
……好疼!!!
第 77 章
疼疼疼疼!
五条这是在干什么!?
牙齿陷入皮肉,脆弱柔软的小臂内侧被凶狠地咬住。
木下目瞪口呆地看着五条悟冷不丁地咬上他手腕下的小臂。
不像之前不轻不重地咬手指,他的小臂被五条悟咬得很深,五条悟仿佛想要咬下他的一块肉般用力,痛感让木下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
尽管木下看不到被咬的情况,但他怀疑自己的小臂已经被咬出了血。
木下试图将手收回,但是他的手腕却被五条悟的手牢牢地握住,仿佛是被一个坚不可摧的铁钳紧紧夹住。五条悟的力气大得惊人,凭借木下自身的力气,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木下小臂肌肉紧绷,后又无力地松开。
在五条悟突如其来的行为下,他只能握着已经化开来的冰激凌,伸着手臂,让五条悟像个吸血鬼一样咬他。
五条悟明明是骤然做出了莫名其妙的举动,但他注视着木下眼神却像个孩子般专注又执拗,让木下产生了一种他是不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伤害了对方的错觉。
木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渐渐的,木下习惯了小臂上的痛感。
终于,五条悟似是感到了满足,松开了口。
木下感到一阵解脱,他看向自己的小臂,上面水亮,印着一排整齐又发青的牙印和淡淡的血迹。
果不其然,他被五条悟咬出了血。
一滴鲜红的血在木下的视线中缓缓从牙印上渗出,沿着木下的小臂向手肘滑下,红色的血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形成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五条悟注意到木下的视线,侧头轻巧又漫不经心地舔掉了木下手腕上的那滴血。
他像是感到抱歉,又像是在故意耀武扬威地展示般,用舌尖轻轻卷起血珠,缓缓送入自己的口中,动作自然又莫名透露着一股色气。
一时间,木下竟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五条悟的舌尖更红一点。
在这个过程中,五条悟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木下的脸。
木下的脸霎时升温:“你,你……”
之前舔他的手腕还可以说是在吃冰淇淋,但舔伤口,是由他自己亲自制造的,这也太……
五条悟垂下眼帘,眼眸映着木下的身影,开口道:
“老子会好好看着杰的。”
他俯下身来,近距离逼视着木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慵懒,却也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认真:
“所以……你要看着老子啊。”
木下瞬间失语,他看着眼前的五条悟,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我不是,一直在看着你吗。】
木下的眼前闪现了与甚尔的战斗时五条悟的模样。
平时嘻嘻哈哈,总是不正经的五条悟,在那时候如同变了一个人般,眼神冷酷,神情肃杀,不顾一切疯狂地与对手厮杀,像无情的天灾,像神明,像恶鬼。
见过那一幕的人,无论是谁……都移不开视线吧?
木下感到手腕上一紧,他回过神来,低声说:
“我……我知道了。”
五条悟轻哼,缓缓直起身,放开了木下的手。
木下好不容易拿回属于自己的手,才发现手中的冰激凌都化了,他赶紧转移话题道:“我再给你去买新的吧。”
五条悟:“不用了。”
“老子已经吃过了。”
五条悟的眼神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木下的手。
顿时,木下手指关节上,手腕上,五条悟咬过的地方都隐隐发麻发烫。
木下:!?
【啊?不……啊?】
【不,应该是我误会了。不,但……】
【他,呃……???】
木下的思维陷入混乱。
五条悟笑而不语,饶有兴致地注视木下头顶支离破碎的文字泡。
须臾,“走了,回去见杰吧。”五条悟转过身,一句话打破了木下的沉思,率先返回。
木下愣了一下,匆忙应了一声,丢了手中的两个都要化完了的冰激凌后,快步跟在五条悟的屁股后面,一起向他们来的地方走去。
两人回到夏油杰那边。
夏油杰看到他们回来,露出笑容迎接道:“你们回……”
倏然,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夏油杰先是注意到了木下有些奇怪的表情,然后是他与五条悟之间古怪的气氛,再然后是木下紧握的手,和就算握紧手也掩饰不住的……齿痕。
……齿痕!?
不到一秒后,他霎时扭过头,难以置信地望向五条悟。
五条悟挑眉,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解释。
但夏油杰却好像在与五条悟对视时明白了什么。
他张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问出口,而是选择表情复杂地把他之前的话说完:
“……回来了啊。”
因为夏油杰没有问,木下也不好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去解释什么,但面对夏油杰古怪的表情,木下难以控制地移开视线,不与夏油杰对视。
木下有些尴尬地说:“差不多休息好了,我们去找硝子吧。”
“拖了这么久,你身上的伤也该治了!”
夏油杰:“……嗯。”
……
三人乘坐着夏油杰的咒灵来到医务室,去见家入硝子。
当家入硝子看到形貌狼狈的夏油杰和五条悟时,没有过多的询问,更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惊讶。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处理这些突如其来的事件,熟练地帮夏油杰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治疗完后,夏油杰礼貌地感谢道:“谢了,硝子。”
“嗯,不用谢。”
家入硝子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转头面向木下,主动开口道:
“你的手,需不需要治疗?”
她的语气平静,仿佛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木下手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稍微流了点血,现在已经全部结痂了,虽然看起来有些凄惨,但更多的其实是深深印在皮肤肉上青紫痕迹的缘故,放任不管的话,可能需要一个多星期这些印记才能完全消除。
但如果用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的话,分分钟,木下的手就能恢复原状,不留有任何痕迹。
家入硝子好像没说什么,又好像全都说了:“我推荐还是早点消除为好。我可不想看到某人得意忘形的脸。”
木下手指蜷缩,心中的尴尬无以复加,吞吞吐吐道:“这个伤……”
家入硝子的语气轻描淡写:“我知道,是五条干的吧。”
沐浴着家入硝子好像看透了一切的目光,木下顿时陷入窘境,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也不知道如果要解释的话该解释些什么。
家入硝子的视线从木下的手转到五条悟的脸上,语气略显冷淡地说:
“你是野兽吗?”
对于家入硝子像是谴责的话语,五条悟笑嘻嘻地没有反驳,厚颜无耻地说:
“那老子也是天下最帅的野兽!”
家入硝子投射出鄙视的目光。
五条悟面不改色:“不过,硝子,哒咩哟(不行哦)~”
他的目光悠然地看向家入硝子,表情轻佻,姿态放松,却莫名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慢悠悠地说:
“这可是我和木下约定的证明。”
夏油杰&家入硝子:!?
夏油杰一脸“我想到了,但我又没想到”的表情默默看向五条悟,随即,不知怎么,表情又变成了“你出息了”,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欣慰。
家入硝子也沉默了一瞬,她眼睛盯着五条悟,却对旁边的木下开口问道:
“木下,你与这个家伙定了约定?”
木下愣了一下,迟疑地回道:“啊……是的?”
【如果算的话?】
听闻后,家入硝子深深地看了木下一眼:“你知道五条是咒术师的吧?”
木下浑身一个激灵,家入硝子的眼神让他觉得他好像是大难临头了般,可左思右想,木下也没想到致使她露出这种眼神的原因。
他试探性地问道:“是的……怎么了?”
家入硝子目光中隐隐透露出一股同情,欲言又止:“你……”
她的眼神在木下的手上又绕了一圈,侧过头去:“不,没什么。”
说完后,她就翘起二郎腿,看也不看木下地赶起客来:“好了,既然治疗完了,就不要在我这呆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木下迷茫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家入硝子到底在打什么哑迷。
但没等木下继续询问,他就被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拉出了医务室。
三人回到别墅,此时别墅内的众人都没有外出,在别墅内静候佳音,等待他们的归来。
木下一行人回来时,由于耽搁了大量时间,已经是下午接近晚上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太宰治,织田作之助和安室透循声望来。
安室透露出惊喜的笑容:“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刚刚还在讨论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
安室透关切地上下打量木下一行人,忽然,他的视线顿住了。
木下像被烫到般,条件反射地把手背在身后。
可还是阻止不了安室透逐渐变得严肃的眼神。
安室透站起身来,快步来到木下的面前,把木下背在身后的手捉出,举在眼前,仔细查看。
不单单是手指关节上的明显是人类牙齿的印记,小臂上一圈青紫的痕迹,清晰地诉说着那块皮肉曾经遭遇过怎样惨烈的对待。
木下完好的那只手垂在身边,无意识地握紧,身体也微微偻起,整个人显着紧张而督促。
虽然木下尽量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但他身体的僵硬和紧绷却无法掩饰他内心的真实情况。
安室透凝视着木下的手,审问道:“这是怎么了?”
木下眼神躲闪:“啊这……”
他该怎么说?就直接说是五条咬的?但如果这么说,安室透肯定会继续追问五条为什么会咬他,那他怎么解释?
说实话,关于这个问题,连木下的心中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木下感到隐隐的后悔,早知道还是让家入硝子把这些痕迹去掉了。
不然他现在也不会遇到这种局面。
与木下相反,五条悟一脸笑意,好像咬了别人一口是什么非常值得炫耀的事般,嚣张又得意洋洋地说:
“是老子干的!”
话音落下,顷刻间,客厅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织田作之助眼神微微讶异。
太宰治眼神莫测地望来,他脸上明明带着丁点笑意,气场却莫名地让人觉得有点发冷。
安室透捧着木下布满咬痕的手的那只手猛地攥紧了一下,后又松开。
木下浑身明显地一抖,他的危险警报此刻“哔哔”地剧烈响了起来,要不是还被安室透握着手,他简直就想转身而逃。
木下嗫嚅着,冥冥中感觉到似乎在五条悟说出那句话后,事态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客厅静悄悄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见,此刻,所有人都在等着木下说话。
木下:……
【……救命。】
第 78 章
木下喉咙紧绷,身上的衣服似乎变得不再舒适,每一寸布料都像是在折磨着他,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这,这种突如其来的拘谨感是从何而来!?】
木下的心头泛起一阵不安的涟漪。
【呜……怎么回事,气氛也太怪了吧!QAQ】
他……他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吧。
可他该说什么比较好???
木下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却始终无法找到合适的话语说出口。
在木下越来越焦灼的情绪中,安室透开口了。
他的脸色依然平静,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沉吟着重复道:
“嗯……是五条咬的啊。”
他动作放松,大拇指轻轻摩挲木下的手指,注视着木下的目光平和又不带攻击性。
木下没有吭声,但在安室透的目光下,他原本紧绷的情绪渐渐放松了一点。
像是蜗牛慢慢探出壳来般,木下试探性地将僵硬的身体松弛了下来。
……情况好像没有他想象中的严重?
安室透看了木下一会儿,在木下彻底放松警惕,暗搓搓地想要收回手时,兀地卡住木下欲抽回的手,问道:
“所以,为什么?”
安室透的问题像一块重石猛地砸向木下,木下面色刹时一苦,心中暗叫不妙。
果然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他还以为可以逃过一劫!
木下眨巴着眼睛,可还没等他回答,五条悟就身形一动,上前一步。
他的动作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木下也不例外。
五条悟伸手把木下的手从安室透的手中拿走,换成自己牵住木下的手腕。
木下注视着五条悟,眼底充满了疑惑,五条这是想干什么?
五条悟像是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视线般,直直地看着安室透,嘴角勾起,抢答道:
“因为老子……”
木下心头一跳。
五条竟然是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会说出什么?
五条咬他到底是因为……
木下的心渐渐提起,忐忑不安地等待五条悟的答案。
就在此时,太宰治的声音突然高亢地响起,轻而易举地盖过了五条悟的话语。
他像是才发现般,替木下打抱不平,指指点点道:“五条君可真是幼稚,竟然还咬人。”
“之前涂胶水就算了,一不顺心就咬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五条悟像是被刺挠了的猫般,立即扭头,面色不爽地反驳道:“哈?怎么了!”
太宰治以一种轻松的姿态坐在沙发上,似是早已预料到了五条悟的反应,微笑道:
“就和喝醉了的人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喝醉了一样,幼稚的小鬼头自然也不会认为自己幼稚。”
“可除了你自己,大家都这么认为吧。”
太宰治一副理中客的模样,可在五条悟的眼中,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太宰治望向一旁的木下,像是在寻同认可般:“木下,你也这么觉得吧。”
五条悟眯着眼睛,像是发脾气的女友般煞有其事地看向木下,一副你要考虑清楚你接下来的话的模样。
木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变成了这样,但他想到五条悟之前一系列的操作,可疑地移开了目光,支支吾吾,昧着良心说:
“啊……也,也还好吧。”
虽然木下没有给出肯定的回复,但太宰治露出一切尽在不言中的表情,故作体贴,实际上煽风点火,假惺惺地说:
“要忍受五条,木下你真是辛苦了呢~”
五条悟哪里听不出来木下的心不由衷?他瞪向木下,气呼呼地说道:
“木下,老子那怎么能叫幼稚!”
织田作之助半点没有意识到重点:“五条还是个孩子,幼稚点也没关系吧?”
虽然有了织田作之助的“安慰”,但五条悟一点都不高兴,他把矛头转向夏油杰,寻求支持:
“杰!你说!”
夏油杰识相点就知道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五条悟目光威胁地注视着夏油杰。
夏油杰一脸不是不帮你,而是实在没法帮的表情,落井下石道:
“……在这方面还是让人无法反驳呢。”
呵,他可没忘了,不久前他被悟像粘飞虫般粘在了窗台上!
他要大声地说出来,五条悟就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幼稚鬼!
不愧是自称最强,在幼稚这方面也是最强的!
五条悟:!?
夏油杰的背刺顿时让客厅里原本怪异的气氛变得快活了起来。
对此木下松了口气,可没有听到五条悟对于咬他的原因,他的心中又划过一道若有若无的怅然若失感。
安室透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若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对木下问道:
“你们过剧情过得还顺利吗?”
木下被安室透的这句话提醒,猛然想起过《霸爱》剧情中不对劲的地方。
木下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剧情出问题了。”
他使力一抽,收回被五条悟握住手腕的手,向客厅的沙发处走去。
木下在沙发上坐下,郑重地表示有件重要的事需要好好谈谈。
待众人都坐在在客厅的沙发上后,木下双手合拢,接着道:
“这次在我们走剧情的时候,明明是在按着剧情走,却出现了之前都没有发生过的突发状况……”
他抬眸,沉声道:“小说中的剧情人物差点杀了夏油和五条。”
“什么!”安室透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闻言,织田作之助的眼底也附上一层冷静与警觉的光。
木下的这一番话说出口后,客厅的气温似乎都低了几度。
当事人五条悟眼神却中闪烁着一种冷淡的光,不以为然道:
“那又怎样,还不是被老子反杀了!”
木下心情沉重地说:“虽然解决了这次危机,但有了这次的意外后,也不能保证接下来的剧情会不会也出现意外。”
“……看来片山还是出手了呢。”
太宰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接话道。
木下一愣,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太宰治的脸上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宁静,有条不紊地说:
“片山恭一现在毋庸置疑不想让我们,或者说你,离开这个世界,那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一步步走完剧情?”
话音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木下,继续说了下去。
“他肯定会想办法阻止我们,而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
因为太宰治的话,木下握在一起的双手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手指紧绷,指节泛白。
太宰治微笑起来,没有卖关子,风轻云淡地揭晓了答案:
“杀了主演。”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轰隆的声音当头劈下,木下骤然失声。
太宰治却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与木下相反,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冷静与理智,毫不动摇:
“片山恭一不会动木下你,那我们这几个剧情中的主角就是他的首要目标。”
木下良久说不出话来,夏油杰抿住嘴巴,垂下视线,五条悟也没有开口。
一片鸦雀无声中,安室透提出疑点:“但在上次碰面的时候,他明明在全方面占优的情况下都没有对你和中原动手。”
“在那种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杀了你们的吧……”
他沉稳地推理道。
“如果像你所说,这么说来,应该是有什么限制他直接对我们出手。”
太宰治打了个响指:“没错,所以他就会想要通过别的方式,不是由他本人,而是由无论剧情中的人物,还是其它因素来解决我们。”
“这一次没有成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我们不利的因素一定会越来越多。”
木下想到太宰治的原本就糟糕的身体情况,脸色顿时变白。
不像对付五条悟或安室透,片山恭一甚至都不需要针对太宰治做什么手脚,只需要尽可能地拖延剧情完成的时间,对于太宰治来说,就无异于将其推向了悬崖边缘。
片山恭一与剧情的事……
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木下阖了阖眼,涩声开口道:“怎么会这样……就没有阻止他的办法吗?”
“当然。”太宰治好像就等木下问般,开口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快他一步。”
木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般,难以忍受地咬住自己的舌尖。
“没错哦,木下。”
太宰治好像在说与自己无关的话题般,脸上的笑容轻松又残忍。
“……这是一场与死亡赛跑的游戏。”太宰治笑吟吟地与脸色发白的木下对视,瞳孔墨色沉沉。
他盯着木下,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咬字轻缓地说:
“木下……”
“……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啊……
铡刀落下。
木下轻轻张嘴,可连一声气音都没能吐出。
他注视着太宰治的眼睛,感到大脑一阵眩晕,眼前出现幻觉般的黑白光点似闪似灭,仿佛他的意识正在逐渐上升,远离现实。
但他的心却在下沉。
太宰治说,他的命就交给他了?
木下感到身体内部传来一阵幻痛。
木下神情自若地应答道:“我知道了,太宰。”
……他说了吗?他答应了吗?
太宰治的嘴巴张张合合,他之后说了什么?
之后的事,木下……有些记不清了。
……
晚上,木下在自己的房间内,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沉思。
是该睡觉的时间了,但是他睡不着。
……他睡不着。
夜深人静,别墅内的大家都睡了,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
木下听见了房间内时钟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轻柔又有规律地作响。
渐渐的,心脏的搏跳声与时钟的滴答声重合在一起。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木下眼前的地板上。
木下目光虚无地停在空中上的一点。
半响,他目光迟钝地望向地上那一小片月光形成的莹白湖泊。
他望了半天,也没看出那片不规则的月光像什么……
但他也没想要看什么,他是在沉思。
不,也不能说是在沉思,他的思想停滞在一点,停滞在一个人上。
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人上。
木下心里边像火一般灼烧绞痛,但在心灵深处的另一个角落,却又异常平静。
他像梦游般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上面斑驳的齿痕还未消退。
木下伸着手在月光微弱光线的映衬下观察上面的痕迹。
他还记得那种被咬上的痛感,他记得很深,很牢,并且也会一直记下去。
就算伤痕会在皮肤上消失不见,木下也会记得,他会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在他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并给他留下了痕迹。
木下缓缓闭眼,向后倒在床上。
他把那只布满咬痕的手握成拳,静静地放置在自己的心脏处。
大家会回去的。
而他也会……回去的。
一定。
第 79 章
【……
位于游乐场一个偏僻的角落,琴酒和安室透如约而至。
琴酒一如既往地穿着他那暗夜般的黑大衣,面如刀削,龙眉凤眼,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冷厉与狂狷。
可就算琴酒纡尊降贵地单独约见,安室透也神色清冷,不为所动:
“琴酒,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这次任务你做得很好,波本。”
琴酒看着安室透,露出一道如沐春风的笑容,赞许道。
“继续保持下去,说不定你有一天能见到那位大人。”
安室透心中一动,想到组织中那位神秘的boss,掩饰性地捋了捋额前的头发:
“不用你多说,我自会做到。”
即使是在阴暗的小巷,安室透依旧如此光彩照人。
琴酒敏锐地察觉到安室透掩藏在内心的波动,他眼中划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说:
“想要更进一步吗?”
他的声音冷厉如常,让人无法窥见其平静湖面下的惊涛骇浪和蚀骨欲念。
“我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只需要你……”
他的目光寸寸从安室透的身上刮过。
“成为我的人。”
琴酒舌尖抵了一下后槽牙,邪魅哼笑。
安室透在那种目光下,感觉自己仿佛一.丝.不.挂,他明白琴酒是在暗示他,如果他愿意接受某些交易,轻轻松松,他便有可能得到更高的地位和权限。
可他不是那种人。
安室透矜贵清冷地拒绝道:“……不用了,我会凭我自己的能力做到。”
琴酒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敢拒绝他!
不过他会让这个男人改变主意的。
琴酒的眼睛冷得出奇,他慢悠悠地挑起安室透的下巴:
“怎么,那个名叫萩原研二的男人可以,我就不可以了吗?”
这句话让安室透愣住了,他看着琴酒,试图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更多的信息。
安室透的双眸因惊慌而有些湿润,他倔强地说: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看着安室透惨白的小脸,琴酒轻嗤:
“呵,男人,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告诉你吧,我已经委派了组织的杀手前去狙击对方,你再怎么嘴硬,那个曾得到过你的男人也难逃死亡!”
听到这个消息,安室透心如刀绞,失魂落魄,没想到他千防万防,还是让萩原研二遭遇了危险。
这都是他的错!
安室透几欲落泪,但他隐忍地不让眼泪落下,这是他仅剩的倔强。
“你抖什么?”琴酒双眸暗沉,狠狠扣住安室透的手腕。
“就这么怕他落在我的手上?”
“让我放过他也可以。”
“除非……”
琴酒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用眼神向安室透施压。
安室透红红的眼睛,执拗地看着琴酒。
在这场眼神的对峙中,琴酒很快败下阵来,谁叫是他先动的心呢?
透过那双清冷的眼,琴酒看到了陌生的自己,是那样的溃不成军,几欲发狂,药石无医。
他的心,再也不听从自己的意志。
琴酒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发疯般地把安室透堵在墙角,掐着安室透的腰,用力得让安室透觉得自己的腰仿佛要被折断了一般。
安室透吃痛地嘤咛了一声。
平时高傲的琴酒,此刻发了狠红着眼,声音沙哑道:
“波本,你给我服个软。”
“我把命都给你。”
他身为组织的TOPKiller,冷酷无情,手段残忍,对所有人都很冷漠,唯独对波本,温柔似水。
安室透抬起眼来看他,额上有汗,嫣红的眼尾似乎藏着滔天恨意:“无耻。”
琴酒心中隐隐刺痛,但他不后悔,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他想要的,必定会拿到手:
“你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
安室透一脸悲怆地说:“琴酒,你好狠!”
他无力地推搡伏在他身上的琴酒,在狭窄昏暗的小巷子里,敢怒不敢言地承受琴酒施加在他身上的动作。
……】
木下缩在灌木丛的后面,遥遥窥视对面的小巷。他此刻正是身处游乐园,和安室透一起来到此处过属于《卧底》的剧情,木下在心中复盘了一遍剧情后,提高警惕,时刻关注周围的风吹草动。
在有了《霸爱》前车之鉴后,木下不确定这次会不会又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他们最好趁突发情况还没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剧情。
此时两位演员已经就位。
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生丝毫的差错,琴酒像剧情里那般说道:
“这次你做的很好,继续……”
可还没等琴酒说完,安室透双手环胸,淡淡打断道:
“我是不会接受你的。”
木下:?
琴酒:?
木下可以明显看到琴酒脸上一空,像是没有料到安室透的话语。
【安室这是在干什么?】
要不是木下知道之后的发展,安室透此时的话活脱脱就是个普信男。
【不对劲,再看看。】
琴酒卡了一下,半响才找回自己的话语,不像安室透,他非常敬业地端着自己邪魅冷酷大哥的人设。
就算被打断了施法,看破了意图,他也不会认输!
琴酒接着有些生硬地说:“那个名叫萩原研二的男人……”
虽然琴酒坚持地说了下去,但由于前言不搭后语,这本该是饱含威胁意味的一句话,此刻平白显得有些干巴巴的。
安室透面无表情地再次打断,豪不犹豫地改口道:
“那好吧,我接受。”
琴酒:??
啊?他还没说完,波本就改变主意了?
波本不应该和他推拉一波,再勉为其难地答应的吗!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显得他很没有逼格的啊?
与表面上神色冰冷,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但眼底深处尽是懵逼的琴酒不同,木下恍然大悟。
【大师,我悟了!】
木下紧紧地握成拳头,放在胸前,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没想到安室透为了尽快地过剧情,像是不关注剧情,从来不看对话的玩家般,竟采用了快进跳对话的方法!
反正剧情的判定也不严苛,只要符合剧情逻辑,用这种方式就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
妙啊,吾辈自叹弗如!
而被跳了对话的琴酒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但他是谁?他可是琴酒!他是来干嘛的?他是来威逼利诱波本的!
琴酒不忘初心,企图让对话重回正轨,不死心地放狠话道:“你是逃……”
安室透不顾琴酒的表情,无情地再次打断:“你好狠。”
琴酒:???
他狠什么了?他好像什么都还没说吧?
怎么回事?这场巧取豪夺好像和他想象中的有亿点不一样?
但好像又达到他的目的了?
琴酒喉结滚动,犹犹豫豫地想要伸手掐住安室透的腰。
可还没等他动手,安室透先一步把卡住琴酒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腰上。
琴酒:????
琴酒看着自己放在安室透腰上的手,面色逐渐凝重。
他发现哪里不对劲了,这么看,对话中一直呈现主导的好像一直是波本。
……怎么被强迫的好像是他,琴酒?
糟了,他不会是遇到了什么情场老手的小把戏了吧!?
这样下去,等会儿挨X的不会是他吧?但他可是铁血1啊!
琴酒……陷入了沉思,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
就在琴酒怀疑人生时,安室透趁其不备,用提前准备好的麻醉针放倒了琴酒。
反正这段剧情已经被速通了,接下来只需要将琴酒放置在一边,不要让他打扰接下来的剧情就可以了。
安室透将昏倒在地的琴酒往小巷的深处拖去。
木下第一次经历像闪电战般的过剧情,正要高兴地从灌木从中钻出,与安室透汇合……
蓦然,“啊!死人了!!!”
一名女士站在小巷子口的不远处,目睹了安室透拖行琴酒的这一幕,惊声尖叫道。
尖叫过后,一群人迅速地聚集在小巷的入口,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安室透的身上,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安。
“怎么了?他是不是被杀了?”
一个人紧张地问道。
安室透立刻解释道:“不,是误会。”他试图解释,但人群根本听不进他的声音,他们的脸上满是怀疑和恐惧,目光中充满了敌意和怀疑,仿佛安室透已经是一个罪犯。
“不要轻举妄动,我已经报警了!”其中一位目击者举起手机说道。
【突发情况竟然还是出现了!】
木下欲要上前的脚步一顿。
【琴酒可不能暴露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
【这样下去,安室透一定会被拖延时间,甚至之后的剧情也很有可能会被毁于一旦!】
木下暗道糟糕,想要前去救场。
就在此时……
“任何时间。”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任何地点。”另一道声线随之而来。
“超级侦探。”
“认真办案!”X2
【这个声音是……】
听到熟悉的声音,木下讶异地循声望去。
只见五条悟和夏油杰身穿奇装异服地出现在木下的眼前,闪亮登场。
聚拢的人群一阵骚动。
五条悟身披小斗篷,戴着猎鹿帽,手上拿着个烟斗,破开聚拢的人群,来到巷子口。
他沐浴着全场人疑惑的视线,说道:
“没错,老子就是大名鼎鼎,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侦探……”
他眼睛一转,大喊:
“六眼·福尔摩斯!”
木下:!
木下想要吐槽的欲望涌上心头。
可五条悟还没完,他用手上的烟斗指向夏油杰,继续道:
“而这,就是我的助手……”
与介绍自己不同,五条悟似是在思考怎么称呼夏油杰,迟迟没有说出口。
夏油杰站在原地,想听听看五条悟能说出个什么来。
半响,五条悟郑重其事地说:
“……小眼·华生。”
小眼·华生捏着脸上道具假胡子的手背爆出青筋,但碍于不能给五条悟拆台,只能默默咽下嘴里的反驳。
五条悟总结道:“人称,小眼儿子,大眼爸爸侦探组合!”
小眼儿子一个使劲,把脸上的假胡子揪了下来。
五条悟浑然不觉他搭档暗藏杀意的视线,浮夸地指向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我们,当然主要是老子,会为大家揭露这场案件的真相!”
木下露出半月眼。
……看样子,不管眼前的是不是凶杀案,马上会有另一场凶杀案要发生了呢。
第 80 章
五条悟,哦不,六眼·福尔摩斯站在安室透和“尸体”面前,意气风发地说:
“接下来,请在座的各位认真听,来自老子这个天才侦探精妙绝伦的分析!”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五条这是想干什么?】
木下站在聚拢的人群外,脚后跟抬起又落下,不知道该不该靠近。
注意到木下犹疑的视线,五条悟隔着人群对木下眨了下眼,暗示其不用担心,全都交给他。
见状,木下原本疑惑慎重的神情微微松懈。
【……五条是专门来解围的吗?】
【难道是打算用所谓侦探的身份帮助安室透洗清嫌疑,还他清白。】
【可非要搞这么麻烦吗?凭安室自己就可以洗清嫌疑,或者我直接把安室带走也可以的吧。】
但毕竟五条悟是好心,他既然开始了,木下也不好打断他。
想到这,木下拉住了蠢蠢欲动,想要搞破坏的夏油杰,勉强劝解道:
“等脱身后再找他算账,先让他得意一阵子。”
【不过……五条真的可以吗?】
考虑到五条悟一直非常不靠谱的操作,木下不禁有些怀疑。
【其他人会相信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侦探吗?】
木下思索起来。一方面,五条悟老是整一些幺蛾子,但另一方面他虽然平时不正经,可在正事上应该是还是比较可靠的。
而且像他说的,他有六眼,能观察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细节,如果真的去做侦探的话,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木下的思绪稍稍跑偏。他想到安室透给他的印象也有一种很擅长破案的感觉,而五条悟又有六眼这个外挂,那谁会更厉害呢?
想到这,木下悄悄向站在一旁的夏油杰问道:
“你觉得五条和安室比破案的话,谁会赢?”
夏油杰想了想,谨慎地说:“一九吧?”
木下惊讶地说:“安室透一,五条悟九?差距这么大的吗?”
夏油杰竟然给了五条这么高的评价,这是因为他是五条悟的挚友,过于了解五条悟的实力,还是在这其中包含夏油杰他本身的偏心?
还是说,夏油杰说的是安室透九,五条悟一?可双方拉得这么大,好像也不应该啊?
木下透过人群看去,五条悟正装模作样地拿着放大镜对着琴酒一阵检查。
……看上去还挺有模有样的。
倏地,人群中有人提出质疑:“什么六眼·福尔摩斯,听都没听说过,你不会是和犯人是一伙的,想要包庇他的吧?”
这句话像一颗石头,打破了原本平静的湖面。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疑惑的目光在这个提问者和五条悟之间来回穿梭。
五条悟丝毫不受影响,语气中满是自负:“吼吼,面对老子这个天才侦探,你竟然敢提出质疑!”
“那就让你们来见识一番老子这个名副其实的名侦探的厉害!”
他大手一挥,放言道:“你们有什么案情尽管呈上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少顷,一名路人举起手来。
举手的男子,也就是路人A激动地说:
“有一个变态把我身边这位女士包里备用的短裙给偷了!”
“你能不能找到这个罪犯?竟然偷女士的裙子,实在是不知羞耻,不可原谅!”
五条悟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路人A看到这一幕,不禁后退一步:“什么,眼神竟犀利了起来!”
他看着五条悟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滔滔不绝地对被旁边的人解说道:
“我知道这个,这是侦探灵感泉涌的表现,甚至有一位侦探因其犀利的眼神荣获称号,眼光杀人之侦探!没有任何犯人能从这种敏锐的眼睛下逃过!”
路人A的声音因逐渐高昂的情绪上扬:“啊,要开始了吗,侦探的名推理!”
五条悟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开口道:
“丢的是不是一条白色的裙子?”
路人A频频点头:“对,你怎么知道的?”
五条悟假模假样地吸了一口手中根本没有填充烟草的烟斗:
“我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
路人A连忙追问道:“是谁!”
下一秒,五条悟指向路人A。
在路人A震惊的视线中,五条悟对着这个下半身穿着一条格格不入的白色短裙的男人,震声道:“带走!”
双手被系上绳子的路人A,以一副万万没想到的表情说:
“什么!?竟然被你识破了!?”
“不愧是名侦探,六眼·福尔摩斯!”
滴嘟——滴嘟——(迫真的警笛声)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手下败将,五条悟吐出不存在的烟圈:“下一个。”
眼见五条悟成功破了一案,一位女士,路人B鼓起勇气走上前来:
“我要报案,就在刚才,我在买吃的时候被人从后面偷袭掀起裙子,偷窥裙底下,但在我回过头后,什么人没有看到!”
五条悟问:“有什么线索吗?”
路人B回忆道:“犯人逃跑时,我好像听到一声汪的声音。”
五条悟若有所思:“一般人可能会觉得是狗,不过也有可能是犯人在说“won”derful,偷窥最棒了,或“豌”豆面再来一份!也说不定。”
不知何时溜回到了人群中的路人A,帮忙分析道:
“我觉得没这种可能,一边吃豌豆面,一边去掀女孩子的裙子,这在犯罪界中听都没听说过。”
他鼓励道:“再认真想想啊,侦探!你刚刚的推理真是斯巴拉西(太棒了)!这一次一定也难不倒你。”
路人A忿忿不平,义正言辞地说:“不过,偷窥什么的不可饶恕。”
“这个社会上竟然还有这种可耻下流的人!”
“为了扰乱调查,明明是个下身穿着裙子的男人,却发出狗叫声,这个人实在是太卑鄙了。”
五条悟的眼神犀利了起来,牢牢地盯着路人A。
路人A浑然不觉,还在唾弃道:“这种行为真的是太贱,太无耻了!”
五条悟指向路人A:“带走!”
双手又被绕上了绳子的路人A不甘地说:
“可恶,没想到又被你识破了,我还会再回来的!”
“不愧是名侦探,六眼·福尔摩斯!”
滴嘟——滴嘟——(迫真的警笛声)
五条悟摆摆手:“下一个。”
一位壮硕的肌肉男,路人C急忙说:“六眼侦探,我上厕所拉粑粑的时候感觉背后好像有人,我是不是也被偷窥了!”
五条悟问:“有没有什么线索?”
路人C露出迟疑的表情。
又又不知道怎么摆脱了警察,出现在人群里的路人A:“嗝。”
他打了个饱嗝。
五条悟指着路人A:“带走!”
路人A:?
滴嘟——滴嘟——(迫真的警笛声)
又又又被牵走的路人A,不住地回头张望:
“啊?等等,可这次真的不是我啊!!!”
看着被带走的路人A,众人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惊叹。六眼·福尔摩斯名不虚传,一口气都不喘,就一举连破三案!
五条悟露出独孤求败的表情:“这下你们可以相信了,老子就是天下第一侦探!”
很好,只有路人A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今天又是为民除害的一天!
木下面色复杂:“……不愧是你,名侦探,六眼·福尔摩斯。”
安室透右手扶额:“既然这样,这位侦探,你可以还我一个清白了吧?”
五条悟瞥了安室透一眼:“没问题,交给本侦探吧。”
在这种五条悟已经取得了众人信任的情况下,现在只需要他的一句话,安室透就能成功摆脱嫌疑。
五条悟轻笑一声,自信满满地说:
“人已经死了!毫无疑问,凶手就是眼前这个黑皮!”
人群顿时一阵哗然。
木下&安室透:!?
夏油杰像是早已预料,疲惫地叹了口气,幽幽地在一旁开口道:
“木下,你之前问我那个问题,我一九的意思是指……”
“悟一句话,就送安室去坐九年牢。”
木下痛苦面具:“……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听到五条悟给出的结论,安室透额角一抽。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请问你从哪里看出这个人已经死了呢?”
就在此时,被天才侦探,六眼·福尔摩斯诊断为已死的琴酒,倏地,他的小拇指微微一动。
这个微小的动作被一直关注着的木下看在眼里,他立刻大叫起来:
“快看,人动了,他没死!”
木下的高喊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可在所有人看向琴酒前,五条悟一把将琴酒提起,毫不留情地给了他邦邦两拳。
这无情的铁拳让原本恢复了一些意识的琴酒再次喜提昏迷套餐,外加一套由五条悟大夫亲自主刀的鼻青脸肿整容套餐。
“毁尸灭迹”完,五条悟说:“没错,本侦探再次确认过了,就是死了。”
“事实证明,这个黑皮就是杀人凶手!”
他的语气坚定,仿佛一切真相都逃不过他的目光。
目睹了五条悟“行凶”的木下:“你才是凶手吧!”
五条悟看着安室透,声音低沉而严肃地说:“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情杀,你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你。”
他指责道:“你看他的眼神根本就不清白。”
木下吐槽:“不,他看的明明是你,而且那分明是想杀你的眼神!”
五条悟充耳不闻:“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任何邪恶都将会被绳之以法!”
木下忍不住反驳:“你就是那最应该被绳之以法的法外狂徒吧!”
五条悟庄严地宣誓:“我会亲自把你交给正确的人。不管怎么说,跟我走一趟吧。”
【嗯?这话说的……】
木下嘴角抽搐:“这种解围方式也只有你能干得出来了。”
等人群满意地散去,五条悟带着安室透与木下汇合。
木下奇怪地问道:“话说,五条,夏油,你们怎么会在这?”
夏油杰温和地解释道:“因为之前出意外的事,有点担心你们。”
“悟也不放心你和安室透两个人单独在游乐场,他提议来偷偷摸摸跟踪,所以我们就跟来了。”
木下颔首:“原来是因为担……等等,你说了什么?”
【偷偷摸摸的跟踪?为什么要偷偷摸摸?】
五条悟嚷嚷道:“木下,我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你要怎么报答我?”
木下回怼道:“并没有让你来帮好不好?”
五条悟两手一摊:“我不管,你就说帮没帮吧!”
他无赖般地威胁道:“小心我转手就把安室送进局子!”
“除非……”
五条悟故意拖长了音,眼神不住地打量木下,见木下半天没反应,才说出他的条件:
“你请我去喝杯奶茶!”
木下还以为五条能说出什么来,结果就是杯奶茶。
木下无奈地摇摇头:“我知道了,报酬是奶茶是吧?”
虽然是被五条强行帮助了一把,但他有这份心思,请他喝杯奶茶也没什么。
五条悟强调道:“不,我不要普通的奶茶,我要那个!”
木下顺着五条指的方向望去,五条悟所指的那家店上挂着大大的招牌建筑物,显然是那家店的特色。
招牌上是一根上方一道开口,下方分裂为两根开口,中间以一个爱心为中转的吸管。
显而易见,这家在游乐场开店的奶茶店是以情侣吸管,或者说情侣奶茶为卖点的。
这种奶茶买回来往往是由一对情侣通过奶茶店所提供的爱心吸管的两头一块喝,是情侣打卡必经地点之一。
夏油杰&安室透:!
五条悟让木下去买这种奶茶,分明是司马昭之意,路人皆知!
夏油杰大吃一惊,对五条悟刮目相看。
没想到五条悟的真正目的竟然在这!
但意图这么明显,木下肯定不会答应的。悟还是太急了呀。
夏油杰又惋惜地摇摇头。
五条悟还按耐不住,故意暗示道:“要有那种吸管的……你懂了吧?”
木下也明显吃了一惊,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招牌。
他收回视线,看着五条悟,在五条悟逐渐变得有些忐忑的目光中,半响,点点头:
“……我懂了。”
“我给你去买。”
夏油杰&安室透:!
什么!?木下竟然真的答应去买了!
难道五条悟的春天真的要来了!?
夏油杰感觉如果他手中此刻有一杯奶茶,他能都把那杯奶茶捏爆。
安室透欲言又止,他看了看木下,又看了看五条悟,纠结半晌,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五条悟听到木下肯定的答复,嘴角高高挂起,喉咙中发出黏糊糊的鼻音,糖度惊人:
“嗯,老子在这等你。”
过了一会儿后……
“给,你的奶茶。”
木下的声音从五条悟的身后传来。
五条悟满意地转过身来,一想到等会儿他要和木下一起喝一杯奶茶,他的心里就喜滋滋的。
五条悟的视线下移,看向木下的手中。
五条悟:!
五条悟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睛,可无论他怎么眨,眼前也不是因为视觉模糊而产生的重影。
只见,木下手上拿着两杯奶茶,上面倒插着那跟五条悟特意要求的情侣吸管。
木下递过来那通过一根吸管连接在一起的两杯奶茶。
他开朗地笑着道:“我懂,你是想这么喝吧!”
由于情侣吸管的倒插,吸管的两头在下方,一头在上方。
这样一来,喝奶茶的人就可以用一根吸管喝到两杯不同的奶茶了呢。
夏油杰霎时面色扭曲,脖子上青筋暴起,像是一根根绳子在用力拉扯着他的皮肤。
不,忍住,不要笑,悟已经够可怜的了!
安室透也肩膀微微颤抖,他用双手盖住自己的脸,喉头滚动,努力吞咽那股笑意。
木下看着东倒西歪的夏油杰和安室透两人,迷茫地歪了歪头:
“他们怎么了?”
“还有,五条,这是你要的奶茶,快接过去呀。”
五条悟看着木下求表扬的表情……
久久不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