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堂之后, 徐观岚被送入新房, 她顶着红盖头闷坐了许久, 也不见人来, 终于忍不住大着胆子掀开红盖头一角, 眼神扫过,见屋里只有流月在一旁, 心头松了一口气,扯下了红盖头。
流月见了, 急忙说:“小姐,姑爷还没来,你怎么自己揭了红盖头, 快盖上!”
徐观岚不仅不把红盖头盖上,她还想把凤冠给拿下来,这冠好看是好看, 但它也不是一般的重,她只觉得华服在身,腰酸背痛有些承受不住。她道:“你快帮我把这凤冠取下来松快松快, 我脖子快断了。”
“小姐, 这样不好吧,万一姑爷进来了, 你这也不成样子呀。”
徐观岚只觉得脖子酸的要命, 说:“我估摸着他去前院敬酒了,一时半会的他们也不会放他走,况且他又不是没见过我什么样, 有啥可吃惊的。”
流月一脸的不敢苟同,说:“小姐,话可不能这样说,这可是你俩的洞房花烛夜,试问天下哪个新郎官不期待掀起新娘子红盖头的那一刻。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小姐今日真的很美,连我都觉得惊艳,更何况姑爷呢!”
徐观岚听了喜滋滋的,说:“算你会说话,就听你的吧。不过我有些饿了,今日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你帮我拿些吃的吧,再怎么说肚子总不能饿着吧。”
流月给她拿了些松软的糕点,又倒了一杯香茶,说:“小姐,您少吃一些,等下还得和姑爷一起进食,到时候别吃不下了。”
徐观岚连头都没法点,更别提吃东西了,只能时时刻刻端着。她见过一次皇后,就是高高在上时刻端着的,她那时候想皇后气质真是好,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凤冠礼服都太重,不便于行动吧。她道:“流月,你喂我,我没法动。”
流月笑着喂她,说:“小姐,你若是不开口,人家肯定以为你是端庄的少夫人。”
徐观岚吃了几口糕点,说:“你的话可真多,我且问你,我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妥了吗?”
流月皱了皱眉,道:“备是备妥了,只是……小姐您可悠着点啊,注意分寸。”哪有人洞房花烛夜这样玩的,她就怕万一闹起来,殃及到她这条小池鱼。
“我自然知晓,还用你提醒?”她觉得嘴里干的很,忙说:“快倒杯茶。”
正吃喝的快乐,映月匆匆进门来,见此情景,愣了愣,旋即说:“小姐快把红盖头盖上,姑爷传话下来,他即刻过来,而且还有人来闹洞房,叫小姐心里有个数。”
还特地派人来通知,这是算准了她不会乖乖坐着等他吗?
流月忙把桌上的食物收起来,映月见徐观岚唇上口脂花了,忙唤了秋月来给她补了补,等手忙脚乱地盖上红盖头,喜娘已经捧着托盘鱼贯而入,薛盛被一群看热闹的簇拥着进来了,等他在她身旁坐定,仪式才开始。
喜娘道:“请新郎官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
薛盛手握着秤杆,轻轻挑起红盖头,一张摄人心魄的容颜赫然映入他眼眸中,她朝他微微笑了笑,惹得他看呆了,完全忘了身边还有许多人看着。喜娘喊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自觉有些失态,颇为尴尬地笑了笑。
底下一票人都为之目瞪口呆,新娘子确实美得让人惊艳,但是这薛大人的表情才是值得说道说道的,他在朝堂上一向端的是谦谦君子的形象,虽然是朝堂上最年轻的,行事却是果敢老练的。现在痴傻得判若两人,真是叫人难以置信。本来还觉得他平时太过于正经,怕洞房闹不起来,如今一看,几个同僚对视一眼,心下有了主意。
喜娘把两只栓了红线的酒杯递到两人手中,颂道:“新人共饮交杯酒,琴瑟和鸣到白头。”
同僚们起哄,说:“薛大人,要喝就喝大交杯酒。”
薛盛自然不明白大交杯酒是何意,看向喜娘,却见她掩着唇偷笑。
同僚甲说:“薛大人年轻不懂,咱们示范给您看。”说着拉起旁边同僚乙,两人相拥,手绕过对方脖子,做了个喝酒的姿势。同僚笑着说:“薛大人,看明白了吗?”
谁叫他年纪轻轻就官拜三品,平时一个个年纪都比他大,却要尊称他一声大人,听令于他,今天逮着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怎能不好好耍一耍,乐一乐。
薛盛看着徐观岚,在她未来得及用眼神拒绝之时,他已经上前拥住了她,手穿过了她的后颈。他身上带着薄薄的酒气,在她耳边轻轻低语:“眉眉。”她心头一阵酥麻,只好认命地依葫芦画瓢,两人同时喝尽杯中酒,酒入喉一直烧到肺腑,不知是害羞还是酒太辣,她的脸酡红一片。
“薛大人,好样的!”
“这情意绵绵的交杯酒喝得带劲!”
“新人同饮合卺酒,缠缠绵绵到天涯!”
底下各种起哄声此起彼伏,羞得她连忙垂下眼睫。
喜娘道:“这位大人,您这么会说,干脆您来主持吧!”
众人哄堂大笑,有人说:“他就是从礼部调到吏部的,还真是老本行!”
众人说说笑笑,新房里气氛非常热闹。一时,仪式结束了,他们还不走,还想着看好戏。
有人往凳子上登高一站,拿出一粒早就准备好的,拴着红线的枣子,说:“新人同吃枣,甜甜蜜蜜,早生贵子。”
有人说:“你这有点坑了,怎么把苹果换成了枣子,这么一粒小枣子,这不还没吃到就亲上了。”
又是一阵哄笑,不过也没办法,民间习俗如此,新人在这一天被人当猴耍也是很正常了,只要不是太过火图个喜庆也就罢了。
薛盛扶着徐观岚站了起来,那人把枣子垂在两人中间,见两人越靠越近,众人都摈弃凝神,就想看亲上的一刻。只是就在这个万众瞩目的关键时刻,薛盛忽然搂住她的头,以袖遮住了她的脸,他飞快地咬下一整颗红枣全部喂入她口中,在众人未来得及看清、反应过来之时,他已背转过身子,拥着她将她护在胸前,遮了个严严实实。
众人一阵傻眼,这啥也没看见啊,连那个居高临下提着枣子的人也木然地看着手中的红线发愣,他这还没来得及抽线呢,竟然这样快!
众人一阵失望,皆叹这个薛盛还真是贼的很!
薛盛想,娇妻在怀,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可没有耐心再陪这群无聊之人玩下去,洞房花烛夜可不是这样虚度的,他要做的重要事情还很多。
他道:“前院酒席还未完,诸位不如再去喝几杯?”
他是脸带微笑着说的这话,用词也客气,但他们却听出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这般的熟悉,同僚们警觉朝堂上那个薛盛回来了。惹怒了他可不好,众人连忙抛下几句吉祥话,一溜烟跑了出去。闹洞房的人一走,房里立刻清净了不少,流月她们也很有眼力见的都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他们两个人。
徐观岚听着耳边静悄悄,这才从他怀中离开,吐出含了许久的那颗枣核,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清净了。
只是接下来两人独处,四目相对,似乎更加尴尬。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让她觉得更加闷热,他捧起她的脸来,眼神温柔,细细地瞧着。
她有些紧张,说:“帮我把凤冠取下来吧,太沉了,压得我脖子痛。”
他依言帮她取了下来,说道:“今日累坏了吧。”
头上一下轻了十几斤,她立刻觉得松快了不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说:“盛装华服是好看,但穿上一整天确实怪累的,而且我昨晚都没睡着。”
“为何?太激动了吗?”事实上他才是太激动没睡着的那一个。
她想到昨晚的那些图,又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咬了咬唇没说话。
他轻笑了一声,圈住她的腰,低语:“那咱们早些安置了吧。”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唤来丫鬟伺候沐浴,等她烘干头发出来,他已经沐浴好了,穿了一袭红色的中衣坐在桌边看书,墨发高束,中衣宽松,更显丰神俊逸。
徐观岚心想,真是个勤奋上进的好人设,果然状元不是随随便便考来的。她不知道的是,他看似气定神闲,实则比她还紧张,只是不想被她看出来,拿本书压压惊。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他。
薛盛听到响动,抬眼望过去,他愣住了,视觉冲击让他努力维持的镇定顷刻间全数土崩瓦解。
她这寝衣布料还敢再省点吗!一袭红色的丝绸紧紧裹在她身上,衬得她肌肤欺霜赛雪,犹如皑皑白雪中一枝红梅,娇艳欲滴。这裙子看似把重要部位都遮住了,实则露胳膊露腿还露着胸前一片好光景,实在是诱惑至极,紧贴肌肤玲珑曲线,凹凸有致。
他全身的气血都冲上了头,然后又聚集到下腹某个地方,这该死的诱惑,他握了握拳,喉结上下滚动。
徐观岚看着他的表情,脸都红了,她现在才明白过来那婆子说的贴身衣物,竟然是这样一条裙子,自己看着都害羞,更何况他。她拢了拢光溜溜的肩膀,颇为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她们给我准备这样一条裙子……”
不,他很喜欢!这些人太会办事了,该重重有赏。
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去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娇呼了一声,连忙勾住他的脖子。他没有一点废话,没有一点迟疑,将她放到床上,覆身压了上去。
他的吻如雨点般落了下来,轻轻吻过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又来到诱人的红唇,他极有耐心地探索着,等她眼神渐渐迷离起来,他才加深了这个吻,唇舌交缠,他的气息浓重,似乎要将她灼烧。他的吻一路向下,在她细白的脖颈间又啃又吻,那种感觉让她轻轻战栗,他的吻还在向下,酥麻的感觉让她脚趾间都绷紧了,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不,不能这么快沉沦,还有件事没做,还没出口气呢!
她轻轻推了推他,说:“有件事……”
他头都不抬,含糊地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行!”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他抬起头来,额上细汗密密,眼神通红迷乱。
“你先起来。”
他哪里舍得放开,此刻他什么也听不进去,搂着她一下一下地亲吻,好香……好甜……
徐观岚拍开他不安分的手,一下坐了起来,从床边摸出一叠书来,放到他面前。
美色当前,他的脑子已经停止了运作,完全反应不过来她是何意。
她笑嘻嘻地指着那堆书说:“这些都是你写的松窗夜谈,没有结局的我全部折了角,你给我去把结局全部补写完再说。”
他终于回过神来,拿起一本翻了几页,不可思议地说:“你是说现在?”
她扬着下巴得意洋洋地点点头,没有结局的难耐她都已经忍了两年了,能理解一个忠实话本迷的心吗,她这口恶气必须得趁此机会出一出。
他挠了挠头,再度搂住她,说:“娘子,这件事以后再说,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就是因为洞房花烛夜才有胆叫他补结局,过了今晚得到了她还肯补写吗,她可没那么傻。她抵住他凑上来的唇,说道:“不行!非得此时此刻。”
如果此刻照做了,他就不是男人!
他默不作声地拿起那堆书,她以为自己奸计得逞,却见他一发狠将那堆书全数扔到了床下,她错愕地愣了愣,抬眼他已经脱了自己衣服,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结实裸露的胸膛,悄悄咽了下口水,下一个瞬间,她就被他扒了个精光。
“啊!”她惊叫一声。
她的惊叫声很快被他吞没,他沉下身来,闷哼一声。
“痛——”
突如其来的撕裂感让她痛得叫了出来,她不断挣扎着想让他出去。
“别动!别动……”
他本来就觉得无比刺激,被她这样一动,这突如其来的快感,让他根本忍不住,身子一抖,一下交待了。
听说男人第一次时间是会短一些,本来他以为自己会是个例外,会掌控全局的,结果……
太伤自尊。
徐观岚泪眼汪汪,这种痛,比她所能想象的痛得多,而且并没有册子上描绘的那么欢愉,她一点也不喜欢!幸好很快就结束了。
她想要起身去沐浴,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但他抱着她就是不松手,他埋首在她脖颈间,像做错事的孩子轻声央求:“眉眉,再来一次,好吗?”他这次一定发挥好。
她连忙摇头:“不好,不好,太痛了。”
“这次保证不会痛。”
“……”看他可怜,她的心还是软了软,说:“那你要快一些才行……”
快?她想要快的!
是他理解的那种意思吗?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吧!(你们以为我一边带着孩子,一边白天写着滚床单容易?)
薛大人,实践出真知,纯理论是站不住脚的,你要多学多练习,哈哈哈!
脑内有一万字加一个g的车,但是现实他不允许我发车啊!!!呜呜呜(你们能自行脑补吗?不能的话我下章再给你们一些想入非非的启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