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权益。◎
宋瑾砚的动作并不温柔。
唇被吮咬得生疼, 明荔脑中一片空白,反应几秒后,用手肘推他胸膛。
却是蜉蝣撼树, 她心一横,另只手找准位置便碰男人脊背。
应该是碰到了他被老爷子砸出的伤处,宋瑾砚呼吸顿了一瞬,终于退开些许,笑了声说:“夭夭,年纪大了,经不得这么打。”
明荔唇色殷红, 眼尾和长睫都被他不再克制的吻逼出水意。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她用力擦过唇,恨恨看过去,口不择言地说:“外婆说的对,男人都是欲望驱使的混蛋。”
“你说的好听, 其实就是图我美貌图我身体, 说白了你就是想睡我!”
宋瑾砚眉眼平淡地看她擦去唇上他的痕迹, 手指掐住她下巴, 一言不发地从下往上咬。
明荔简直快气炸了,浑身竖起尖刺:“我不要你,你不要碰我…!”
额角在跳动。
宋瑾砚深吸口气,压抑地扯下领带扔到地上。
从未有这么一刻,他需要这般克制,才能压下心底蛰伏的摧毁欲。
“夭夭。”宋瑾砚垂眼,一下下抚摸她后脑, 轻声道:“你再多说一句, 我不介意现在就付诸行动。”
“你…!”明荔对上他有些可怕的眼神。
那并不是一个开玩笑的态度。
她莫名抖了一下, 吸了吸鼻子, 刚刚还上下嘚啵的唇瓣闭上,憋屈地不敢说话了。
宋瑾砚掰正她的脸,目光直视她:“夭夭,后面这些话我只说一遍。”
明荔抿唇,从鼻尖哼出一声,态度恶劣。
宋瑾砚也不在意,用最平稳的声线说,“我对你的确有基于生理的原始欲望,按你的话来说就是:我确实想睡你。”
明荔眼睫抖动一下,满眼“你果然承认了”的震惊和愤然。
脸颊却也因烫意而慢慢变红。
宋瑾砚指腹爱不释手地摩挲她的脸颊,“但我认为,欲念基于爱慕。”
“欲望是最低级的感官,十几二十岁,最该躁动的时候,我便能够很好的克制。”
“正如我厌恶波动的,负面的情绪,我同时厌恶着所有不可控的变量。”
“但爱你这件事,却是无解的命题。”
明荔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不知做什么反应,脑中嗡嗡作响。
“在你还是我侄子未婚妻时,我的脑中就想过不下十种方式掠夺的方法。”
“之所以没有付诸行动,全在于你。”
见她浑身竖起的尖刺缓缓收回,正处于恍惚懵懂的状态,宋瑾砚低头,润物无声地轻吻她发顶,眉心。
嗓音如清越的水流,循循说:“在你爱他的时候把你抢过来,你会恨我。”
“所以夭夭,在你自己朝我走来后,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吗?”
一片静谧。
明荔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却像是天打雷劈一般,不可思议地愣在原地。
良久。
明荔轻眨一下眼睛。嚣张的气焰尽数消散,甚至悄悄掐了把手心。
啊,不是做梦。
脑中宕机间,她甚至自动忽略男人最后一句话中的威慑。
满脑子只提取出一个爆炸信息——
宋瑾砚,他暗恋她?
靠。
宋瑾砚竟然暗恋她!
等等。
他不会是编故事吧?
算了,先不管了。
那现在他是在表白吗?所以她该说些什么?
不对啊!
他这想法明显阴暗扭曲,三观不正啊!她难道还拍手支持吗?
纷杂的念头,爆炸一般在脑中biubiu放烟花。
明荔揉了揉头发,感觉cpu都快烧了。
迎着宋瑾砚的视线,她低下头,又抬头,嘴唇艰难地动了动,“你,你不要转移话题。”
“你接近我就是有目的,你凭什么说…说喜欢我?”
宋瑾砚拥抱住她,从善如流:“对不起。”
明荔哑巴了。
这滑跪得这么快,她还怎么借题发挥。
她手指抠着他的衣袖。
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她豆芽菜一般的年纪,宋瑾砚就突然莫名其妙对她好,这才可怕吧。
就如宋瑾砚处理叶玟这件事,明明是他唯利是图一手退了婚,却还能让叶玟对他感恩戴德,哪怕多年后也不遗余力地帮忙。
刷她一个小孩子的好感度,简直就是顺手的事。
毕竟这些好,的的确确是真的。
明荔抬眸,别别扭扭地对上宋瑾砚的眼睛,他伺机而动,低头就要来吻她。
明荔突然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猛地伸手挡住他:“你什么时候暗恋我的?”
暗恋?宋瑾砚学到一个新颖的词汇,倒也欣然接受她的定义。
一低眼,对上她看变态一般的眼神,他挑了下眉。
徐徐回答:“不知道。”
“你这都不知道?!”明荔狐疑地皱眉头,再次怀疑他别有用心,“你别想蒙我。”
知晓她的顾虑,宋瑾砚手指点她额头:“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明荔低下脑袋,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但也不妨碍你是禽兽。”
“什么?”
“那,你怎么之前不告诉我?”
宋瑾砚:“之前是什么时候,你喊我叔叔的时候吗?”
“……”明荔:“那你以为现在我就会答应你了吗?”
明荔说不清现在的心情。就好像一只兔子,挖了很久很久的地道,上一秒已经要放弃时,下一刻就挖出一个大大的胡萝卜。
她抬目看宋瑾砚,又觉得这样不够威风,两步踩上沙发,居高临下打量过去。
如果是某种猫科动物,她的尾巴已经翘起来,骄矜地在身后晃着,宋瑾砚想。
明荔抱臂,清了清嗓子:“我和你说,你既然喜欢我,那现在勉强算我的…”她顿了顿,抬高下巴:“追求者。”
宋瑾砚也没反驳,目光随着她移动,略抬头看她……
“你这是什么眼神?”明荔皱眉,“你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你吗?”
她冷哼:“你想得美。”
宋瑾砚突然笑了。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好懂起来,像是汩汩的溪水,温柔地将她包裹,蛊惑人心。
“你不许笑!”明荔恼了,“作为追求者,你要怎么做?”
宋瑾砚洗耳恭听:“你说。”
“你要…”明荔转了转眼珠,满肚子的话突然卡壳。
…她现在吃他的用他的还占着宋太太的位置作威作福,他还能再做什么?
明荔却更生气起来——
她的十年追求辛酸之极,现在好不容易被表白一次,宋瑾砚却连程序都不用走,她早就自己傻傻地一头撞上来了。
亏死了啊!
想到此,明荔赌气地说:“你不许看我,你再怎么看我,我也不喜欢你。”
后者给足她面子,“嗯,我知道。”
“……”明荔语塞。
宋瑾砚这种,就是专门来克她的。
此刻再站在沙发上,倒显得颇有些滑稽。
她雪白脚趾动了动,正琢磨着怎么高贵冷艳地下来,宋瑾砚就在前一秒,抱小孩般将她抱下来。
伴随着低低的笑声:“夭夭,你真的很可爱。”
“不许说我可爱!”明荔炸了。
她明明真的是在发脾气!
宋瑾砚顺着她的长发,温声问:“还有要问我的吗?”
明荔撇撇嘴,低哼一声:“我问你都回答?”
“当然。”
“你喜欢我什么?”明荔镇定地问:“抛去好看和可爱。”
空气中有两秒的沉默。
“……”明荔不可思议地抬眸看去,男人眼中似明晃晃写着“抛不开。”
“肤浅!”她又打他。
却是不小心碰到宋瑾砚的伤,他眉头皱了一下。
明荔终于想起这一茬,急得伸手就去解他纽扣,“怎么了?我看看。”
宋瑾砚握住她的手,慢悠悠地说:“你就这样随便解开追求者的衣服吗?”
“追求者”三个字,他咬得清晰。
“……”
一秒后,明荔转身就走,站在主卧门口,她握上手柄,面无表情地说:“你说得对,我也不会和追求者同床共枕。”
“砰”得一声,门关上。
宋瑾砚轻轻笑了下,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口。
老爷子和那狼崽子都下了力道,外伤内伤倒是都一齐上阵,倒也没必要吓着她。
一分钟后。
门又“哐”得被人打开,明荔拎着药箱大步过来,伸手就继续解宋瑾砚的纽扣,“不准动。”
“你是追求者,我想对你怎么样就怎么样,管得着吗?”她理不直气也壮。
宋瑾砚笑:“追求者也该有基本人权吧。”
“没有,我这里没有!”明荔龇牙咧嘴,手上动作也不停,“不服你去找别人。”
“这么霸道?”宋瑾砚直接掐住她雪白的下巴,另只手拉上她解开的衣服。
明荔却早一步看到他身上泛着青的伤处,触目惊心。
终于反应过来什么,气呼呼地将人推开:“你别故意干扰我!”
宋瑾砚终是笑着叹口气,微凉的手指掐她双颊:“不必担心,一点小伤。”
“这还一点小伤?”明荔盯着他脊背青到发紫的淤痕,深吸一口气。
“体质原因,看着比实际严重。”
明荔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低头一言不发地倒药酒,温热的手掌按上他脊背。
男人穿衣时长身玉立,清瘦有余,脱了衣服却完全不是这回事。
常年健身的原因,手搭上去都能感到其下蓬勃的力量感。
手心有些烫,应是药酒的缘故,明荔心不在焉地想。
一回神,她对上宋瑾砚的视线。
“看什么?”
“我只是在想。”宋瑾砚顿了下,才慢悠悠说:“只是追求者就能有这样的待遇了吗?”
“你想得美。”明荔哼了一声,“我想了想,介于我们关系的特殊性,我给你界定两个身份。”
“哦?”
“白天是追求者,晚上就算是…合法伴侣吧。”她终于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台阶,胡言乱语道:“现在你算是我,就那什么,合法伴侣。”
听罢,宋瑾砚笑了一声,“说话算话?”
“当然。”明荔收回药酒。
结果刚站起身就被从后抱住,按在男人屈起的大腿上。
宋瑾砚温热的体温顺着一层布料涌上脊背,他手握住她的往下,一边让她直面,一边还礼貌地询问。
“既然是合法伴侣,那现在我能行使一些合法权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