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合适。◎
明荔反应了好几秒。
实在无法将刚刚还披着绅士皮的男人和此刻握住她的手往下指引的禽兽联系在一起。
“不行, ”她挪动着站起来,又不愿露怯,还强调了一句:“是你不行。”
宋瑾砚:“我?”停顿一秒, 说出后面的两个字:“不、行?”
“你满身伤,还能行什么?”
放下话,她再次想要逃跑,脚步刚刚踏出,便被人从后打横抱起。
宋瑾砚微微一笑:“那试试。”
他直接抱她往卧室去。
明荔吓懵了,下意识想推开人,却又怕触碰到他伤处。
一回神, 就已经被抛在柔软的床上。
她撑着起来,又被按住后颈,抬高下巴,迎面接受他的吻。
明荔连唇齿都因紧张而磕绊。室内明明光线昏暗, 却迷离眩晕, 眼前都快发黑了。
宋瑾砚抚摸她后颈的皮肤, 喘息间低低笑着询问:“怎么还是这么慌?”
有人刚表白就暴露狼子野心, 她怎么可能不慌?
但明荔太讨厌这种被宋瑾砚完全看透,拿捏的感觉了。
骨子里的叛逆和逞强让明荔说出了一句她后悔整晚的话:“我才不慌,我,我什么没做过?”
“你都,都没碰过女人,是你慌了吧?”
宋瑾砚不怒反笑,他指腹更为轻柔地摩挲她脖颈的肌肤, 像酝酿着风暴:“厉害。”
明荔抖了一下。
“既然夭夭这么有经验, ”宋瑾砚抱着她翻了个面, 一恍然, 看见男人似笑非笑地问她:“不如你来教教我?”
他眼中还浸润着侵略性,却又不慌不忙,仿佛真是个不耻下问,道德感很强的绅士。
但说出的话,却早已经突破道德和底线的双重下限。
明荔脸色爆红。
终于意识到,吹过的牛都要百倍偿还。
小腿哆嗦着,再也不敢逞强了,明荔一言不发地,找准时机就往床下逃跑。
可惜,她永远也快不过宋瑾砚的动作。
男人这次再没和她慢吞吞地虚与委蛇,打横抱起她,抬步就往浴室去。
明荔甚至还想扒住门栏。
“不行!真的不行!”她都快哭了。
宋瑾砚把她放在洗手台,俯身撑开双臂,盯向她,散漫地笑:“不是什么都做过?夭夭这么厉害,还跑什么?”
头顶是浴室亮到刺眼的白炽灯,他的逼问,让明荔再也无处遁形。
她手指捂住脸,闷闷的一声:“…没有。”
“没有什么?”宋瑾砚明知故问,俯身逼视她。
非要一寸寸瓦解她逞强又骄矜的外壳,逼她亲口说出来。
明荔手指分开一些,只露出一只骨碌碌的黑眼睛忿忿瞅着他。
终于,她放下手,一不做二不休地承认:“没有做过,什么都没有!我都是骗你的。”
“你不知道这很丢人吗?非要问问问,问什么问?”
宋瑾砚目光一瞬不移地看向她,几秒后,恍然一般:“哦。”
“你哦什么?”
他凑上前,轻轻地吻她。
喘息间抚摸着她的后脑,夸奖她:“原来夭夭这么…”他顿了顿,一字一字称赞:“天赋异禀,很厉害。”
这个厉害,意有所指。
因为几分钟后,他咬住她耳后,说了几个字:“好舒服。”
明荔耳根火烧一般烫。
宋瑾砚的声音在耳边似叹似喘,甚至她的身体里也烧起一把火般沸腾。
“可以吗?”
就在意识都被这迷离的夸赞给带偏时,宋瑾砚征询的声音传进耳朵。
她动作一顿,后则更为清晰地听见他问:“可以做吗?”
明荔终于清醒了一些,不再被他的言语支配,差点因他过于直白的问话而咬到舌头。
“我…!”迫在眉睫时,她也彻底不装了:“我还没准备好。”
宋瑾砚似乎是可惜地叹了一声,很不客气地点明:“但好像,你刚刚也有回应我。”
明荔脑中空白一瞬,脸颊红得像血。
“在怕什么?”
他全然不似她轻易被操控支配,那双眼中甚至仍是克制的耐心和清明。
这种对未知的恐惧来自生理和心理两个方面。
一种是少时就被长辈耳提面命,另一种则是…明荔眼睫不自然地动了动,声音小得像是听不见:“我怕疼。”
不等宋瑾砚说话,明荔又论证性地补充一句:“和我无关,是你,你太,太…”
后面的字,她甚至无法说出口。
只能用眼神轻瞟他那一处,早在上次办公桌下面,她就被吓到了!
明荔再次捂住眼睛,“我们不合适。”
熟不知她这般表现,则更像是一触即发的催化剂。宋瑾砚眸色深黑,面不改色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
她喜欢他如白玉般修长的手指,替她拂过尘埃,写过情书。也喜欢他的形状优美的薄唇,总能说出世上最动人心选的语句。
如今却溃不成军。
浴室水汽蒸腾,宋瑾砚的吻带着潮湿的清咸,他夸赞她:“夭夭好厉害。”
他夸的绝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
明荔的眼神还因刚刚的失神而空茫,雪白的面颊被水汽蒸腾成深粉色的红晕。
再回到柔软的床铺时,屋内只开了很小的夜灯。
床头的抽屉被打开。
上次宁茹送的满满一大盒,早就被宋瑾砚收着,放在了床头,仿佛时刻提醒她什么。
一直尘封到今天,才终于重见天日。
明荔的心跳随着暗色中他的剪影,缓而沉地跳动,一下下响在耳边。
少女时期,她也曾躲在被子里偷看视频,哪怕戴着耳机,也心虚地要开最小的音量。
也曾有过难以启齿的x幻想。
但外婆严厉的教育,母亲的经历,如同最厚重的枷锁,高悬头上。
她甚至,至今还分不清对宋瑾砚的情感,究竟是爱慕,还是依赖更多。
但身体早已经先一步做出接受的信号。
宋瑾砚再次倾身上来时,轻吻她的眼皮,夜色下,他眼睛像是蕴含着一汪泉水,温柔地将她包裹。
不再单纯是一个男人的侵略和占有,还有一种怜惜。
这一刻,记忆里最好的叔叔,与眼前的宋瑾砚,似乎彻底融合成了一个人。
明荔突然眼角一酸,手臂环绕住他的脖颈。
……
他做足了前奏,明荔也做足了心里准备。
但她还是有了上当受骗的错觉,眼睛带有泪意盯向天花板,眉头也微微蹙着,却是倔强地一声不吭。
宋瑾砚边吻边夸她。
可渐渐,他的嗓音低沉,连夸赞都变了味道,昵称也辗转缠绵:“宝宝好厉害。”
是最私密的轻语,又是爱人的激励,带有某种奇奇怪怪的哄骗意味。
明荔全身一抖。手肘不小心碰到他伤处,黑暗中,看见他清隽的眉眼微皱,手有些慌张地松下。
“别怕。”宋瑾砚却再次握上她的手,放上到脊背,“我陪你一起疼。”-
夜里,京城的初雪悄悄降临,雪花鹅绒一般无声坠落,唯有风吹出扑簌的响声。
下雪的清晨也格外静谧。
生物钟使然,哪怕并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明荔还是在七点半睁开了眼睛。
身下的被子换了,一如平常温暖干燥,再没有夜里那种潮湿到闷热的黏腻感。
明荔动了一下腿。
昨天半夜,宋瑾砚再抱她去洗了澡,现下除了有些许的酸软感,倒没有其他不适的感觉。
她抬眼,正沉思着见到宋瑾砚的第一步该说什么时,才发现身侧的床位早就空了。
且卧室也没有人在。
明荔脸黑了一瞬。哪怕还困着,此刻也被郁气烦扰得睡不着了。
这是什么拔dior无情的狗男人?
想到昨晚莫名其妙就被哄着做了这种事,第二天起来男人却不见人影,明荔都有种自己是不是遇上诈骗的错觉。
一分钟后,她冷着脸起身。
洗漱完换好衣服后,从卧室出去,环视一圈,大步走向厅前。
“太太。”董阿姨见着她,还有些怔愣,奇怪她今天起得早,笑着说:“您今天比以往更早一些。”
“自己就醒了。”明荔回答完,一言不发地坐下,和对面的宋瑾砚对上视线。
男人穿戴正式,却是莫名其妙地在脸上戴上了黑色的口罩。
“先生已经吃完了。”见明荔不动筷子,董阿姨说。
明荔皱眉又看他一眼。
相比自己,宋瑾砚露出的眼睛相比以往,仿佛采阴补阳了般,更加神采奕奕。
“你戴什么口罩?”
宋瑾砚:“下雪了,戴口罩干燥润肺。”
毛病真多!
听罢,明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气闷地低下头吃饭。
董阿姨去了厨房收拾,宋瑾砚才再开口,低声问她:“有没有什么不适应?”
“还行。”她冷淡地说。
宋瑾砚眉头挑了下,“所以,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明荔立刻炸毛:“本来就不合适啊,我现在还有点儿…”
后面的话又在董阿姨来到餐桌边后,咽回了喉间。
明荔低头吃东西,唯留心中腹诽。
有外人在场,很多话也说不了。直到离开家门,宋瑾砚如惯常般要握她的手时,明荔气闷地撇开,抬着下巴道:“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追求者能随随便便牵手吗?”
宋瑾砚视线停留在她脖颈的半隐半现,而她并没有发觉的红痕上停留一秒。
他嗯了一声,眼神微散漫地点了点她的脖颈:“那昨晚你合法伴侣留下的,要记得挡一挡。”
明荔一噎,忙拉了拉围巾。
一路乘电梯下去。
明荔越发看他的口罩不顺眼。确切的说,从早上开始就不顺眼。
忽而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拉下他口罩,不满地说:“你在我面前戴什么口罩?”
后一秒。
明荔又默默替他戴了回去。然后,尴尬地挠挠脸,侧过头去。
宋瑾砚这一张好脸,残了。
昨天被打还只是泛着淤青,谁知一夜放浪后,第二天还肿了。
下颌,右颊,都有一点。
在明荔印象里的宋瑾砚,从没有过这样颜值滑铁卢的模样。
而这个滑铁卢的时机,也很微妙。
电梯下坠。
其间气压不知怎的,也低了下来。
宋瑾砚盯向她,一言不发。
“呃。”明荔也后悔自己的冒犯,欲盖弥彰地说:“你放心,我没有嫌弃的意思。”
当然是假的。
她甚至有种昨夜是和这张脸上床的错觉。
宋瑾砚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只是想给你最好的体验。”
“我知道。”明荔撩撩头发,视线飘忽到一边,“你也不要容貌焦虑,养养,养几天就好了。
冷不丁又说了一句:“所以,你这几天都作为我的追求者,回次卧睡吧。”
宋·追求者·瑾砚突然顿住脚步。